“正是從四弟玉佩上拓下來的花紋。”
趙無垢將筆往筆架上一放,聲音冷得像霜打秋葉。
“我懷疑他背后,或許與某些特別的勢力有勾連。”
“南疆?”
顧懷聽罷,片刻后才開腔。
他伸手指了指圖騰的某幾處花紋。
“這東西……與南疆的圖騰有些相似。那地方說到底偏遠得很,習慣剛直粗獷——哎,還聽聞他們多以巫蠱立威。如果四皇子真與之有所牽連,那這問題可不小。”
“問題不小?”
趙無垢雙目微微瞇起,嗓音似冷刀片劃過。
“這可不止是問題那么簡單。倘若證實所言非虛,萬一背后牽扯出點什么,嘖……絕對是震動朝野的大事!”
顧懷尚未將眉頭舒平,說道:
“殿下,四皇子身份特殊,僅僅憑這塊玉佩,想定罪他,恐怕證據不足,無疑說服不了上頭。”
“嗯,我明白。”
趙無垢點了點頭。
“暫時別深入言說,免得打草驚蛇。你立刻派人,查清楚這玉佩的來歷。順藤摸瓜,把四弟跟南疆間的一切疑點全都給我拔出來!”
“遵命。”
顧懷深吸口氣,表情復雜地拱了拱手。
送顧懷離開后,趙無垢重新坐回了書桌前。
他目光回到那張滿是線條的紙面,趙無垠。
你究竟在下一盤多大的棋?
四皇子府。
書房內彌散發著檀香,氣味濃郁得讓人分不清是晝是夜。
趙無垠半躺在軟榻上,手里攥著一本兵書,卻一個字都沒入腦。
他翻了幾頁就想扔了——還兵書呢,比催眠曲都管用。
腦袋里轉的,只有趙無垢那一句“閑聊”。
表面云淡風輕,實際跟火藥桶一樣。
趙無垠太熟悉這個大哥了,笑里藏刀,挖坑是真會挑地兒!
腦子擰成麻花后,趙無垠一聲低喝:“來人!”
侍衛撲通跪地,干脆利落,“殿下,有何吩咐?”
趙無垠把書丟到一邊,揉著一頭亂麻的額心,話語沉沉。
“去,把府里的庫房挨個查!”
侍衛愣了愣:“查哪類?”
趙無垠眉頭一蹙:
“重要物品的地方,特別是玉佩的那幾處,給我盯仔細了。還有!加派人手,密切注意太子府的消息!有點風草都得及時來報。”
“遵命!”
侍衛領了話就跑,行動干凈利索。
看著侍衛的背影,趙無垠起身抹了一把臉,走到窗前。
窗外牡丹開的正艷,但他連瞧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玉佩這事,一想到心頭的火就壓不住。
這玉佩牽著南疆那邊的線,是他唯一能掀翻趙無垢的底牌。
可偏偏被這個笑里藏刀的哥哥盯上了。
趙無垠冷冷哼了一聲,嘴角扯了個弧。
“大哥啊,大哥,觀察力真是成精了!”
他的手卻攥緊成拳,話語里透著更重的冷意:“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再耗下去了。”
他轉回書桌,拉開地圖鋪展,上頭滿是勢力分布的標記。
他的手指順著線一一點過,最后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城。
“好戲就從這里開場!”
他輕聲自語,環顧四周的小心與憂慮都藏進了聲音里。
他提筆,開始落墨寫下密信。
信寫好后,他叫來最得力的侍衛,把信件遞過去:
“將這封信送到云州城,親手交給李將軍!”
侍衛接令,又一次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