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垢心頭一緊,知道張德旺起了疑心。
若是讓他們仔細搜查地面,難保不會注意到那塊玉佩掉落時可能留下的痕跡。
甚至,萬一柳氏身上還有其他東西掉落……
他必須將他們的注意力徹底引開。
“官爺,”
趙無垢忽然提高了聲調,臉上帶著幾分讀書人的執拗和憤慨。
“您看這現場,樓梯扶手斷裂,桌椅碎裂,墻壁上還有刀劈斧鑿的痕跡,死者個個身手不凡,傷口利落,這分明是一場江湖仇殺!草民一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何能在這等兇險的搏殺中存活下來,甚至毫發無傷?官爺若是不信,大可檢驗草民的手指,可有常年握筆的薄繭,又可有握持兵器的厚繭?”
他伸出雙手,掌心朝上,手指修長白皙。
指腹處確實有讀書人特有的薄繭,但絕無習武之人的痕跡。
“況且,草民只是路過青陽縣,準備前往京城趕考的學子,與本地江湖素無瓜葛,更無殺人動機!官爺僅憑草民是唯一的生還者,便要將這彌天大罪強加于草民頭上,這豈非草菅人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的聲音清朗,帶著一股凜然正氣,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擲地有聲。
讓周圍幾個衙役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覺得這書生說得似乎有些道理。
張德旺被他一番話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簡直像是在指著鼻子罵他。
他眼中兇光一閃,惱羞成怒:
“好個伶牙俐齒的書生!滿口胡言狡辯!是不是你干的,回了縣衙大牢,本官有的是法子讓你開口說實話!”
他不再理會趙無垢的辯解,大手一揮:
“少廢話!把他給我押回縣衙,嚴加看管!其他人,封鎖酒樓,仔細搜查!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兩個衙役立刻上前,用麻繩將趙無垢的雙手反剪在身后。
動作粗暴地將他往外推搡。
趙無垢踉蹌了一下,被人推搡著朝酒樓門口走去。
他回頭最后望了一眼杯盤狼藉的酒樓內部。
目光在樓梯口停留了一瞬,隨即被衙役粗魯地扳正了頭。
走出酒樓,外面已經圍攏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對著趙無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嘖嘖,這書生犯了什么事啊?被官差拿了?”
“聽說是里面死了人,就他一個活口!”
“看他文質彬彬的,不像會殺人啊……”
議論聲中,趙無垢被推搡著,沿著街道向縣衙的方向走去。
陽光刺眼,但他心中卻一片冰冷。
玉佩雖然暫時保住了,但他本人卻落入了馬天易和張德旺這等貪官酷吏之手。
青陽縣的縣衙大牢,怕不是什么善地。
就在他被押著拐過一個街角時,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見街對面茶樓二樓的窗邊,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是李毅!
趙無垢心中微動,但面上不動聲色。
李毅他們跟來了,這說明自己并非孤立無援。
只是,現在還不是他們暴露的時候。
他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思緒,任由衙役們推搡著,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縣衙大牢。
他知道,一場新的角力,即將在青陽縣這個小小的舞臺上展開。
而他手中的那塊神秘玉佩,以及那個消失的柳氏,將是這場角力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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