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眸子一凝,笑容不變。
“白兄那一眼,我可是要記一輩子的。”
“今天非得吃了我?”
“難道白兄還有更好的建議么?”
“可以。”
白煌點頭,
“我這一身送你。”
他指著柳如煙,
“讓她走。”
“白兄,你在開玩笑么?”
黑衣青年微笑,根本不答應。
“什么時候,你也變得婆婆媽媽了?”
白煌沉默,他不是婆婆媽媽,而是想拼盡全力再解一次天局,相比于黑衣青年的還禮,此時的柳如煙才是他真正的心頭大患。
黑衣青年不管如何,他頂多就是損失一具后手之身罷了,征伐中世事多變,這點損失完全在他可承受范圍內。
但柳如煙的天局,已經鎖住了他的心。
此身死不死,都無法解脫的那種。
“夫君,何必跟他求情?你向來高高在上,不應該為妾身受這等委屈,妾身不答應。”
柳如煙認真開口,直視白煌的眸子,這一刻她沒了笑,也沒了淚,只剩釋懷。
“我不會走的,你知道的。”
“別作賤自己,好么?”
“夫君,今日之前,你瞧不見如煙,如煙有自知之明,不敢糾纏。今日此時,夫君心中若真有一絲絲憐惜,便成全如煙吧…….”
說完這些,她站在了白煌身前,她的身軀柔弱的可憐,但這一刻似乎也能遮天。
遮一片天,一片她心中自己苦苦維持的天。
這片天里,從白煌失約婚宴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一直都只會有一個人孤單存活。
那個人,是她自己,那個她,叫一廂情愿。
但正如她一開始站在萬絲絳城邊的柳葉上向白煌求婚時所言,
“只要記得我,我就會很開心的呀。”
也正如她第一次身著紅衣笑著流出淚時所想,
“我果然是很差勁的,白公子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白公子,我沒資格碰著你的真身,但只要是你,我也愿意。”
“白公子,我拿自己的身子擅自做主圓自己一個幻夢,你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白公子肯定不會生氣的,畢竟,白公子本就瞧不見我呢…….”
做這一切,她本就無所求,因為由恨轉情走投無路的她除了一廂情愿外還有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叫心甘情愿。
不是她的演技好,而是因為她本就沒有演過,她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幸福。
在自己編織的幻夢里悄悄開心,在自己苦苦支撐的那片天里偷偷幸福……
她不知道什么天局不天局,因為她本來就沒有布局,沒有布局,或許才是能真正打動白煌這個絕世妖孽的天局。
也或許這一局,本就是白煌自己給自己造出來的,從他因為星如煙而認定柳如煙的一刻起,便再也無解。
他越妖孽越聰明,這個無局之局便會越深刻。
無局,卻勝萬局。
無局,便是天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