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正給暖爐添著碳,聽到楚南書打噴嚏的動靜,立馬警覺了起來:“王爺,夜里涼,還是快些回宮罷?”
“再等等。”
楚南書窩在步輦的位子上,緊了緊身上厚厚的狐裘。這夜晚是有些許涼意在的,他能預感明天怕是要大病一場。
但是好感度還是得刷呀……
他輕輕吸了吸鼻子,看著還熱鬧著的太和殿。
忍不住嘟囔,這宴會到底得到何時才能結束哇,他都等了好久了……還想給沈蘭時送送溫暖呢。
一旁的侍女見楚南書這望著太和殿殷殷切切的模樣,好似一個望夫石,仿佛里面有什么東西勾了他的魂似的,忍不住輕輕一嘆。
她可不相信這小王爺是在看玄帝陛下和皇后娘娘。
這模樣她可太熟了,對方曾經天天在范承安的書院外蹲守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只是不知道小王爺這次依舊是在等那范承安呢,還是在等沈蘭時呢。
侍女皺了皺眉,覺得這兩個人都非良配。
一個在外各種宣稱小王爺追他追得死去活來,讓人為難至極,卻又絲毫不拒絕小王爺送的貴重東西。
另一個則剛剛才粗魯地冒犯了小王爺,還惡語相向,都把小王爺嚇哭了……顯然是個不會心疼人的。
奈何小王爺癡情起來固執得很,絲毫不聽勸,偏偏就是喜歡這一掛的……真是讓人費解呢。
楚南書還不知道自己在侍女們眼里已然成為了一個‘癡情大冤種’形象,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期盼,太和殿隱隱約約傳來了眾人齊呼萬歲的聲音。
多半是要結束了。
楚南書輕聲道:“走吧。”
他想了想:“往宮外的那條路走一段。”
……
沈蘭時淡然與一些同他熱情招呼的文人道別,范承安匆匆跟了上來,笑道:“阿淵,要不要坐我的馬車回去?我還可以在馬車里幫你處理一下傷處。夜里深了不安全,更何況你還喝了些酒……”
沈蘭時對待范承安的時候倒是收起了那些不易親近的冷淡感:“承安兄的好意蘭時心領了,我已無大礙,不必麻煩。叔父就在宮外等候,這幾步路蘭時還是走得了的。”
范承安眼里表露著遺憾,卻又為此時沈蘭時的注視而感到心動不已。
沈蘭時長得就比一般男性要清俊,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些耐人尋味的貴氣,就好像在夜晚的天上那遙不可及的白色月光,高高在上,卻又讓人心甘情愿地想要對他俯首稱臣,成為他最忠誠的信徒。
不過最讓他覺得滿意的還是沈蘭時對待他不似對待其他人那般拒之千里。
即便他知道對方對他態度特殊的真正緣由,但這種感覺讓他很滿意。
范承安的眼眸暗了暗,得想辦法抓緊排查,千萬不能讓沈蘭時發現些什么別的蛛絲馬跡……
二人并未交談多久就分別了,楚南書在不遠處將兩人和諧的氣氛看在眼里,有些氣鼓鼓地,輕輕冷哼。
對別人這么溫和,對自家老婆卻那么兇!以后不討回來些他就不姓楚!
沈蘭時形影單只地走著,忽而看到不遠處的一架裝飾架構奢華的步輦,眼神微沉。
在宮中還能隨隨便便架著步輦四處走的人除了那受寵的平樂王以外,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個身形清瘦得還似少年的人緩緩被攙扶著下了步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