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捧著那濕漉漉的藥瓶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皺眉。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一個藥瓶罷了,丟了就丟了……況且這東西早就落入那池水底,不再有作用,自己還撿個廢瓶子回來作甚。
于是那藥瓶子又被他隨意地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柜子里。
可這幾天沈蘭時時常能聽見同事隨口透露的,那平樂王不知是受了涼還是怎的,那天宴會回去后,竟是又大病了一場。
平樂王這病美人的名號可真不是白來的,一個小小的風寒卻讓太醫院的人足足跑了五天不止,回來的時候又憂心忡忡地去抓藥,看來是真的病得不輕。
還有喜歡找樂的文人隱隱約約地暗示那天宴會里發生的事情。
后來不知是哪里傳來的說法,說這身嬌體弱的平樂王是被狀元郎給嚇著了,一下給氣病了……
說法重重,按道理來說沈蘭時是從不理會這種人云亦云的傳言的,即便有提及自己,他也懶得同那些人計較。
可奈何習武之人聽力極好,那些話語終究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的耳里。
沈蘭時最近看文書的時候也會怔愣,是不是真的是因為自己……
那天晚上夜涼,怕不是在外邊等久了才……
他想到那張病懨懨卻又很是艷麗的小臉那日晚上分明是凍得臉都發白,忽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他也并非是真的厭惡那病懨懨的人。
他只是……恨屋及烏罷了。
反正對方那大病之人的軀體已然是沒幾年好活了,只要楚南書不過分地要求些什么,他也不必太過分地待他。
沈蘭時的思緒又驀然飄向了遠方,心底里不知為何有些許不是滋味。
他正若有所思著被人帶著到了楚南書的寢宮時,楚南書還在被老嬤嬤盯著喝藥。
沈蘭時眼尖地看到了床上的人距離上一次見面又瘦了很多,一張漂亮的小臉尖了不少,帶著病態的蒼白,毫無血色,顯然是大病了一場后的模樣。
此時對方在困擾著,皺著眉頭像是一狠心,很是抵觸地將那瓷碗里黑漆漆的濃稠補藥一飲而盡,那模樣像是慷慨就義一般。
隨后沈蘭時就看到對方一張漂亮的小臉都臉都難受地皺起來了,那人又以極快的動作含了顆蜜餞到嘴里。
臉頰邊鼓鼓的,倒是有幾分孩子氣的嬌憨。
沈蘭時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往上勾了勾。
楚南書癱在床上忍不住低低一嘆,頗有生無可戀的意味。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系統,真的不能屏蔽味覺嗎……古代的藥真的好苦,比我的命還要苦。”
系統見楚南書的眼里都失去了光,有些不忍心,但沒辦法:[抱歉哦宿主大大,我的權限只能讓你消除百分之五的味覺……]
奈何這藥的威力著實大,就算是消除了百分之五的苦味也頗為苦澀。
“王爺,狀元郎來了。”
有人前去稟報,楚南書這才意識到門外此時還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