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書很好哄地亮起了眼,巴巴地望著沈蘭時:“真的嗎?”
沈蘭時本就心中有愧,如今被楚南書這濕漉漉的眸子期盼地一望,便也什么都忘了去了。
“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楚南書面上的失落消散了些許:“好,那我便叫人在宮外侯著,等你回來……”
他頓了頓,又像一個急于確認家長一定會回來的小孩一樣:“一定哦。”
沈蘭時輕聲答應,在楚南書的腦袋上又輕得不能再輕地揉了揉,便同在宮外等候已久的范承安一同離去。
待沈蘭時走遠,直到消失不見后,楚南書的唇角才逐漸壓平。
一張漂亮的臉蛋冷淡到了極點,全然不見方才的羞赧與單純,反倒是帶著些旁人不常在這軟乎的臉蛋上見過的冷傲。
楚南書倚靠在榻上,蒼白無暇的指尖輕輕在窗臺上敲敲。許久后,他闔上眼將眼底的嘲意遮掩,他重重地呼了一聲。
這個劇情節點他可記得清楚。
沈蘭時受范承安邀請前去參加一個同僚設的宴會,看似只不過是普通的小宴會,實則是一場喝花酒的活動。
沈蘭時不愿叫人近身,于是那些人便想著法子欲要灌他。
沈蘭時實在推脫不開,硬生生地被灌了好些酒后才被放過。那一晚,他可是宿在了范承安的府里。
雖然他知道沈蘭時不至于對范承安做些什么,但……
真是讓人不爽呢。
即便這幾天他努力刷沈蘭時的好感了,但在他眼中還是范承安的事更重要。
云歌和云舞抱著筆墨紙硯進來。
寢宮里是有書房的,但楚南書的體力不好,學累了時常會想要休息,于是干脆就將學習的地方從書房改到了內殿,方便楚南書休息。
二人見楚南書兀自坐在窗邊發著呆,忍不住問道:“王爺,狀元郎怎不在?”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沈蘭時檢查楚南書課業的時候了,但這次那狀元郎卻沒了身影……
楚南書輕描淡寫道:“他今天有事,把東西都撤下罷。”
但二人還是在楚南書面上看到了幾分失落的情緒。
云舞正想問些什么,卻被云歌輕輕拉住了。
她對云舞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觸了王爺的傷心處:“既然王爺今日不用學這些煩悶無趣的書,那便先早些回屋去休息罷。”
“奴婢從書房拿了本新話本來,王爺今日可先看看稀奇的。”
楚南書心不在焉,全然沒注意在云歌手中拿的那幾本書里,混進去了一本格格不入的書籍。
彼時的沈蘭時正冷著臉坐在喧囂吵鬧的包間里。
他難得冷聲地質問范承安:“承安兄,這便是你所說的,同僚之間的宴會么。”
“就是在這望春樓吃酒?”
他面上覆蓋了一層淺淡的冷霜,頗有陰雨沉沉的意味,心情是顯而易見的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