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之前的事情,如今的沈蘭時似乎比他更不好受。剛剛自己單純的感慨落到男人耳中怕是已經換了一個意思。
他有些無措地在沈蘭時的腦后揉了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沈蘭時卻坐起了身子,認真地望著楚南書,低聲道:“我知道的,南書。”
“關于以前的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的身世,想來你已經猜出了些。”
“我有著一半的北涼人血統,我的母親是漢人,而父親則是北涼王氏。”
沈蘭時低低地笑了兩聲:“但是我只有眼睛是遺傳了我的父王,其他地方,則更肖似我的母親。”
“這也是為什么我在京城潛伏了這么久,卻沒有人發現我與北涼人有關系的緣由。”
“我在十歲之時被父王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父找到,被他養在膝下親自教導,灌輸復興北涼的思想,若我只是一個在外流浪長大的孩子,我便會把這些思想根深蒂固地刻在骨髓里。”
“但在那之前,我遇見過了像小菩薩一樣的你,所以除了復興北涼以外,還有著比這更加根深蒂固的情感,那就是去京城找你,在大變動之前把你保護住。”
沈蘭時頓了頓,輕聲道:“但那時的感情很單純,只是想要回報你幼時待我的恩情。”
逐漸地,他的嗓音嘶啞著,透著濃烈的憎恨:“可我沒想到我的心思被叔父發現了。”
“他為了讓我專心將心思放在復興北涼之上,復刻了記憶中北涼王室祖傳下來的墨玉,后來不知怎么地,叔父便與范承安勾搭上了,讓他冒充你……”
“我已經有十幾年未見過那墨玉了,只隱隱記得個大概。察覺到那墨玉上沒有刻上我父王親自所刻的帶有我名字寓意的符文時,我的心中是有懷疑的。”
沈蘭時垂下了眼:“但范承安說是幼時不小心將那符文磨平了才會如此,我雖還是將信將疑,卻也不再深挖其中的不對。”
“我之前識人不清,信錯了人,也認錯了人,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好在上天眷顧我,讓你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他的聲音堅定:“所以我不會再弄丟你了,南書。”
“你也甩不掉我,你就是不要我,我也要黏著你一輩子。”
楚南書的神色卻十分平靜,沒有對沈蘭時所說的這些覺得有多意外。
沈蘭時說的這些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在沈蘭時對他的好感度到達了九十的時候,就已經在系統那邊解鎖了沈蘭時的全部身份。
甚至有關他叔父與范承安勾搭上的事情,他可能知道得比沈蘭時還多。
范承安會答應那位‘叔父’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對初來皇城的沈蘭時一見鐘情。
為了能與沈蘭時說上話,便只能用這個方法來接近沈蘭時,也就成為了那位‘叔父’手下的棋子。
而知道了全部真相的沈蘭時在這段時間,將被關在地牢里的那位‘叔父’給處理了,還暗中設計,誘導范承安犯錯失了帝心,被發配邊緣地帶。
沈蘭時確實是恨透了那兩個人,但更是恨透了之前識人不清的自己。
他其實一直都沒有什么安全感,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這也是為什么他變得越來越粘人,甚至想要一寸不離地,黏著楚南書,就是如此。
楚南書心中泛起一點酸澀之意,主動過去親了親沈蘭時的臉側,給予對方一點信心:“我相信你。”
沈蘭時低垂的眼尾上揚,就連眉梢都泛著喜意:“南書……”
楚南書又輕咳了一聲,嬌矜地揚了揚下巴:“但一碼歸一碼,作為對昨夜你的不節制的懲罰,今天晚上不準上我床!”
沈蘭時的眼尾一垮,神色越發委屈:“南書……”
“拒絕撒嬌。”
有些沉重的話題就這么蓋了過去,瞧著沈蘭時又開始同他撒嬌撒潑的模樣,楚南書眼底逐漸浮起了些隱秘的笑意。
他還是心軟了。
雖然這個位面的男人有些笨笨的,這么晚才找到媳婦,但是后面的表現還可以……
楚南書的眼眸彎了彎,托起沈蘭時的面龐,在對方的唇上印下一吻。
訓狗訓得很成功,往后也多多指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