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橫在了咖啡桌的正中央,遠處熟悉的店員正在吧臺后忙碌,世界如此和諧,唯獨此間,暴風驟雨即將來臨。
驚慌失措的男人回憶起了那一晚迎面砸過來的花瓶在撞擊腦殼時所發出的清脆響聲。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丁銳心跳如雷,如所有家庭背叛者一般,他佯裝鎮定,企圖粉飾太平。
“你的曖昧對象是公司年后來的那位實習生,和我們一個學校畢業,正在準備材料,希望兩年內拿到pr。上個月,她每天帶午飯,都會幫你多帶一份,你欣然笑納。這個月,你蹲在廁所與她閑聊,話題從日常生活分享,進級到曖昧拉扯,互相試探。喔,對了,昨天晚上她拍了練習瑜伽的照片給你,你誠懇的夸贊了她身材很好。”白梨冷靜的像是這件事與自己完全無關,只有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泄露了她的真實心情,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你們的故事或許不僅僅是如此,但我不想再去介入,丁銳,那是你的因果,該由你來負責,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只想做個局外人。”
“你偷看我的手機。”丁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整個人幾乎要原地彈跳而起。
面對他的質問,白梨保持沉默。
沉默,有時已是回答。
“你怎么可以做那種事?你侵犯了我的隱私。”丁銳的臉頰漲的通紅,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白梨:“惱羞成怒了?”
對上了那雙沒有溫度的清亮眸子,丁銳心臟猛然間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強迫自己收了情緒,試圖用正常的音量去溝通。
“我只是覺的你的這種行為非常不合適。”
“真巧,我也覺的你在妻子孕產期開小差的行為非常不合適。”
丁銳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強調:“我什么也沒做。”
白梨挑眉,神情冷峻:“你確定?”
“我……”丁銳想到了什么,高亢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有那么三五秒的時間里,他完全沒辦法再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服務生將咖啡端了過來,輕輕的放在了桌上。
裊裊香氣,在小小的空間內彌散開來,仍是記憶里熟悉的味道。
白梨沒由來的再次煩躁起來,她這會兒突然懷疑自己坐在這兒的意義究竟是什么,挽回丁銳?批判他的心不在焉?又或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反擊丁銳所做的一切?
此間是熟悉的環境,承載的是她與丁銳一路走來的重要回憶,他跟她求婚那天,哭著說了很多動聽的情話,他承諾會愛她一輩子,不論貧窮、疾病、天災人禍,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擋在她面前,為她遮去風風雨雨。
如今時間也沒過去多久,誓言的回音猶在耳邊回蕩,她和他卻走到了對峙的一步。
“你想離婚嗎?”白梨聽到自己這樣問。
話出口的瞬間,不止丁銳愣住,白梨自己也驚在了那里。
“離婚?就為了這么點事,你要跟我離婚。”丁銳一副大受震驚的模樣,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白梨垂下眼睫,她覺的頭上的傷好像更加的痛了,抬起手摸了摸,指尖潮濕,染了淺淺一層夾雜著血水的組織液。
“這事很小嗎?”白梨收起了咄咄,聲音跟著放軟下來,“如果連這種事你都覺得是小事,請問,咱們的生活里哪一件才是大事?”
丁銳被問到再次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