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時候能擁有那種源自于血液靈魂真正的松弛感呢?
其實這樣子的反問,她甚至不用思考,就能給出回答。
永遠,永遠,永遠……沒那種可能。
她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按照時間計劃表去生活,把人生填充的滿滿當當,仿佛浪費一點點時間,心中都會被濃郁的罪惡感給占據。
哪怕是來到澳洲生活,脫離國內競爭力十足的環境,白梨仍是改不掉源自于本能的習慣。本質里,她過早的消耗掉了一些東西,以至于她從來不懂得如何用最松弛的心態去享受當下的生活。
與邱謹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驚訝的發現,他便是那個生活在她曾經幻想過的詩與遠方。
世界上真的有人身體力行的將夢想實現,單單是從他清淺聲音所描述的一個個場景和畫面里,白梨竟不自覺的微微失神。
三十二分鐘的相處,如此短暫。
邱謹言要下車時,白梨隱隱有意猶未盡之感。
但在他優雅告別時,她也是瀟灑的揮了揮手指。
他們沒有交換聯系方式。
中午回到家里的時候,丁銳也在,懷里抱著威威,正在逗弄小奶娃玩兒。聽白媽說了威威無意識喊了聲媽媽,丁銳起了好勝心,一整個中午的時間他都在教小奶娃喊爸爸,小奶娃快樂的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像一只軟軟的蠶寶寶,時不時的咯咯笑,可就是不喊人。丁銳也不惱,耐心的教著,他時不時的被孩子逗的大笑起來,一副有孩兒萬事足的寶爸形象。
白媽非常喜歡此刻的感覺,最近丁銳一直忙,晚上也不回來,每次問白梨,總說他在忙工作。白媽是過來人,隱隱感覺這里邊有什么不對勁,但她作為老人,只能暗暗觀察,不能在明面管太多,于是一直忍著。
好不容易丁銳回來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幾句,丁銳那邊一切正常。
白媽放下心來,哼著歌在廚房里忙碌。
沒多大一會,白梨開門走進來,正想說話,一眼瞧見了丁銳,她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眼神冷冷的瞪著他。
“你們都回來可太好了,咱們吃頓大餐慶祝慶祝,今天得多做幾道硬菜。”白媽更高興了。
“媽,需要我幫忙嗎?”應付著親媽的熱情,白梨用眼神示意丁銳上樓,不要在她媽面前爭吵。
白媽只要在,廚房從不讓別人進。
果然,白梨聽到白媽回:“去去去,別來添煩,就幾個菜,我很快弄好,你們去洗手等著吃。”
“那我和丁銳上樓一趟。”白梨應聲,來到丁銳面前,把孩子奪過來,扭頭便去了樓上。
“那也是我兒子,我抱一會怎么了?”丁銳喃喃抱怨。
換回來的是白梨更兇的眼神,自從離婚之后,白梨幾乎不與他接觸,電話不接,信息選擇性回復,偶爾再偶爾才有見面的機會,但她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渾身上下透著抗拒疏離。
距離廚房足夠遠了,丁銳輕輕吐出一口氣:“梨子,咱倆的關系沒必要鬧到那么僵吧?雖然咱們離了,我還是威威的爸爸。”
白梨打斷他,“按照協議,你可以每周六行使探視權,今天并不是約定好的時間,你來我家做什么?”
丁銳摸了摸鼻子,還沒表達來意,已是撞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