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小丁今晚搬回來住,你倒好,不想辦法留下人,一見他就擺臉色,看看,把人給氣走了吧。白梨,回頭小丁在外邊真有了情況,你再哭天搶地的后悔,也是來不及了。”白媽只要一想起來剛剛丁銳抱著女同事時流露出的自然的著急和關心,便覺得心里頭膈應。她是過來人,很多事看的清楚,心里頭有些預判。問題是,年輕人不信啊,不止不信,還總覺的自己那套新潮的想法更超前,完全不讓她講話。
當然,白媽也不敢把話給說的太死,畢竟她也不能肯定自己真是對的。
白梨神情懨懨,使勁的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就回臥室去了。
白媽搖頭嘆氣,拿她沒辦法,只能回臥室去,她還要顧著小外孫呢。
這一夜,白梨睡的并不安穩。
輾轉反側,從不同的夢境里穿梭,只是夢中每個場景都不愉快,集和了這么多年來遇到的所有讓她感到糟心的人、事、物,以至于白梨清早起床時,兩眼無神,心口發悶,灌了一大杯濃咖啡,勉強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白媽忙完了小奶娃,迫不及待的迎上來:“昨晚小丁回來了嗎?”
白梨有點受不了的嚷嚷:“媽,他那么大的人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心里有數。我能管得住一時,還能管得住一世?那也太累了吧,索性自己管自己,直截了當。”
她扯過外套披在身上,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叼在嘴里,昨天放在門口的文件夾也不忘帶著,一邊往門外走一遍交代她中午有事回不來,晚上也有事,可能要很晚,讓白媽自己帶著孩子吃飯不用等她。
白梨開車出了門,快到公司附近時,她把車停在路邊。左右沒有長椅,就只有一大片翠綠的草地,她今天穿著牛仔褲,不怕潮不怕臟,索性直接往地上盤腿一坐。
鼻端滿是芬芳的草木香,那種味道令人安心舒暢,竟漸漸安撫了早起帶來的心情煩悶。
離上班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往常的話她會早早到公司,先忙上一會自己的事,以便客戶上班時,能夠更流暢的對接。這是她的工作習慣,從進公司的那天起就一直如此努力,或許正是風雨無阻的按照此標準來進行,突然有天她停下來,沒有著急忙慌的趕路時,看到的是另一種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風景。
“閑著什么也不干,果然是很舒坦啊。”白梨身體放松,平躺下去。
她閉著眼睛,只覺的金色的陽光完全鋪在了身上,整個人暖暖的,很舒服,曬了沒一會,已是感到昏昏欲睡,早起時的那股子疲憊慢慢再次涌上來,她覺得自己隨時能睡過去。
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幾十分鐘呢,睡一會不礙事,她并不排斥困意將自己包圍,順其自然的放松了自己。
正在迷迷糊糊間,一抹陰影遮蓋的灼燙的晨光,她感覺到了什么,睫毛微顫,緩緩張開了眼。
邱謹言放大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視線內。
他詫異的望著她,白梨驚呼一聲,翻身坐了起來
“你怎么在這兒?”天,好丟臉,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遇到熟悉的人。
“你今天不上班嗎?一大早在這兒補覺?”邱謹言忽的笑了,挨著她坐下,雙手搭在腦后,也往后倒下去。
她和他之間,遠沒熟悉好可以分享同一塊草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