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白梨不解的目光,邱謹言一本正經的解釋:“還有半瓶好酒,你留給了我。”
白梨輕輕的挑了下眉,見他笑容真誠,“那就是交換的禮物。”
不得不說,她真是被年輕人的思路震撼住了。不知道第幾次用一言難盡的眼神去看他,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回之以耀眼的燦爛之笑,白梨只覺的自己微微眩暈,那是比晨間宿醉未醒更迷離的感覺。
“再見,邱謹言。”她主動道別,語氣是生疏的。
“再見,梨子。”他帥氣揮手,透著熟稔。
白梨的心中,百般滋味。
她逃也似的下了車,落荒而逃。
身后,邱謹言的悶笑聲低低傳來,明顯是在克制著,可隨著她的遠離,他怎么也克制不住飛揚起的好心情,笑的愈發大聲。
換回的是白梨沒好氣的扭頭一瞪,這人,白長了好相貌,骨子里的惡趣味還真是濃。
休息日,公司附近的街區也是相當安靜,偶爾才有車輛經過。
白梨走路時還覺得深一腳淺一腳,天藍風輕的好天氣,可她總是有種靈魂在云端漂浮的感覺。
周末啊,很適合去戶外放松心情,可她卻有種非常想要加班的沖動,回家什么的,想想竟然覺得有些煎熬。
帶著這樣的心情,白梨回了家。
遠遠就看到白媽站在門前,與一位華裔面孔的老人在聊天,一只菜籃放在腳邊,里邊放著新鮮的青菜和沾著泥土的胡蘿卜。
白媽眼尖的看到了她,趕緊招招手:“梨子,快過來打個招呼,這位是我跟你提起過的于姨,她住在附近,今天特意過來送自己種的青菜。”
說完又給老于介紹起了白梨,“這是我女兒,家里只有她一個,出來這么遠生活,我是不放心的,這不就跟出來了。”
老于那雙渾濁的眼睛鎖定了白梨,她靦腆的笑了笑,并不習慣跟年輕人相處。盡管白梨主動提議,請她進去坐坐,她也不愿意,匆匆跟白媽說了幾句,就直接走了。
“下午我把空籃子給你送回去呀。”白媽在身后大喊。
“不急不急。”老于踮起腳,沖白媽揮了揮手。
目送著人走遠了,白媽提起了那一籃子沉甸甸的蔬菜,邊開門鎖邊跟白梨感嘆:“她就是我之前提過的老于,家里就一個兒子,意外沒了,現在他們老兩口既回不了國,在這邊也沒有人可以依賴,日子過的很難。”
白梨聽著,回頭又朝著老于離開的方向望過去,老人已經走出很遠了,背影消瘦,身形佝僂,斑駁的白發隨風輕輕飄揚,像是秋冬時節的一叢雜草,沒了生機。
“媽,您的同情心可以泛濫,但千萬別把于姨的遭遇帶入到自己身上。”白梨是了解親媽的,瞬間抓住了重點。
白媽只是嘆氣,欲言又止,人到了她這個歲數,見過了很多人,經歷了許多事,心中有不滅的希望,也存在著濃重的不安。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她也不想讓白梨跟著擔心,于是搖了搖頭,沒再提起來。
“咱們中午吃點清淡的吧,我胃口不是很好。”白梨試著轉移話題,她忽然想起什么,把話頓住,“孩子呢?睡著了?”
二樓的轉交,小奶娃咿咿呀呀的聲音傳過來,伴隨著奶聲奶氣的娃娃音,是丁銳抬高了的音調:“白梨,你昨晚上去哪兒了?打了那么多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白梨臉上的笑容瞬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揮散不去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