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
大王在鮮卑打劫引起的連鎖反應比他想象還熱鬧。
北境同時和匈奴和鮮卑杠上的消息在大晉傳開了,百里瑾想的也沒錯,各勢力確實很感興趣。
有一點他沒想到,對長安有興趣的也不少。
大王在北境做大又給周邊收拾服帖已經成了所有勢力的心腹大患沒錯,但這其中又有個輕重緩急。
先帝有封地的兒子反了個遍,統一借口是百里瑾篡位,得位不正。他們好歹算有個理由,南邊還有兩個是嫡子,也算有個說頭,漢壽侯是被削兩次一直有嫌隙,其中最牽強的就是江夏王了。
他作為先帝兄弟,在先帝有幾個母族強大兒子的情況下,這皇位按理怎么也輪不到他,他就是純造反了。江夏王得到此消息真的無比意動。
當年寧德帝意思他就想動了,趁著那幾個小的沒成長起來速戰速決攻到長安才是上策。還沒等他動手,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北境王屠了匈奴騎兵的消息,這人馬上就老實了起來。
他不覺得自已能打過匈奴騎兵,所以對百里靖忌憚不已。他怕前頭傾盡一切攻打長安坐上那位置,后頭這個三侄子就掉頭南下把他掀開。
造反準備工作一切就緒的江夏王就這么蟄伏了下來,隨后就沒什么機會了。倒是北境,過一段時間就有新的幺蛾子傳來江北。
比如前面報紙上的大閱兵,比如騎兵直接南下滅了彭城的那什么魯王,再比如四百騎滅燒當。
江夏在北境的探子可能比誰都多,所以此次他真的無比心動,他不想再等了。
“……此次北境的兵力都被匈奴和鮮卑拖住,可能是近幾年最好的機會。呵,正好民間餓得民怨沸騰,多出點糧草先鋒營就有了。”江夏王坐在上首面色凝重。
“殿下三思!此次參與只是北邊的邊軍,幽州守軍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且北境還有洛水關和唐謙那十萬人都沒動。”
“誰說本王要對北境動手了?”
“殿下是說長安?”
“正是。先帝那么多兒子,最后卻選了個最像他的,這就不能怪本王了,誰讓他選了個草包呢!如今大晉亂成這樣,百里瑾當屬首功,本王也是為天下計。
說來本王的這些好侄子,屬老三最會打仗,現在他被匈奴和鮮卑牽制住,正是我們的機會。丞相以為呢?”
“……這,是否過于冒進了?廣陵和荊州都沒動,顯然都有所忌憚。誰也不知道北境有沒有余力回援長安,畢竟他們是親兄弟。臣覺得還不是時候,不如養精蓄銳靜待。”
這話江夏王不愛聽,“還靜待?靜待的夠久了!靜待百里靖長大嗎?!”
“這……”
江夏王當天就做了決定北上,攻下長安。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寧德帝上位的時候,他的兄弟們就死了不少,江夏王因為年紀小逃過一劫,但從那一年開始,他就開始為這一天做準備了。
有兄弟們的前車之鑒,他不敢躺平。
到現在他已經放不了手了,心理徹底轉變,他想要這個天下。
長安知道江夏的動作的時候,大軍已經逼近淆水,眼看著要到南陽了。
這天建章宮又摔碎一套茶具,“哈哈哈~怎么不等南陽破了再回稟?!”
陽這一路幾乎都是荊王控制,掐住消息還不容易?江夏肯定在荊州邊上繞過去了,難不成人家誰會特意示警長安?
“……這些反賊倒是挺會守望相助的!”
發火也沒用,最后只好派了個車騎將軍領了八萬人迎上去協守南陽。
朝中還在那后怕呢,當初還有人提過遷都南陽,幸好最后沒動。
雙方在南陽城一戰打得慘烈,等朝廷援軍到的時候南陽城已經破了,趕去的車騎將軍率領八萬人跟江夏打了一場遭遇戰,淆水都被染紅了。
大王知道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朱提得到飛鴿傳書的消息第一時間去家園通知了大王,彼時大王剛剛從草原調頭準備回去找東都侯。
“什么?朝廷損失四萬退守肅陽?”
大概大王臉色實在不好,朱提想了想補充道:“大約四萬,也可能不到。”
大王生氣,“這有區別嗎?”
氣夠了問:“那江夏王那邊呢?”
“損失不大,高歌猛進。”
“在別人厲兵秣馬的時候,百里瑾還把長安守軍當老爺子養也是難得。”廢成這樣大王快被氣笑了,“從小到大,百里瑾那顆不大的心眼子都放不對位置!”
大王不開心,朱提什么時候走了他都不知道,再回神已經換了白澤大人蹲在他面前了。
“你怕統一天下的功,抵不過十室九空的罪,顯然別人都不怕。”
大王:……
【大王日記:
十月十五,陰,草原上已經冷了起來。
比草原夜風更冷的是淆河紅色的水。
百姓以前只是饑餓,以后恐怕多了兵禍。
本王不是心疼廢物老大,只是南陽一戰,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魔鬼的盒子已打開。
白楊說的對,分封諸侯王真不是什么好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