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樣的人,能看見希望就很好,最怕的只是在爛泥塘中沉浮,看不見能夠爬出去的希望。”安知鹿有些感慨的說道。
王幽山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沒有什么情緒的說道,“你覺得太子的底氣源自于我?”
安知鹿點了點頭,“在無名觀變成墮落觀之后,能夠對李氏王朝真正造成威脅的,便只有你了。強如李氏,也必須依靠玄慶法師來將你阻擋在長安之外,太子只要敢起兵,那整個天下,能夠給他底氣的,便只有你。”
王幽山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以你現在所知,你覺得我給太子的底氣是什么?”
“我現在只能純粹靠猜。”安知鹿直言不諱道,“之前我也在扶風郡,聽說了顧道首他們利用一個不死道人狙擊了高麗的軍隊。被那個不死道人殺死的修行者,能夠被其控制,這種尸蠱之術按我所知應該和你有關。還有你之前去長安,乃是在千里之外控制行尸,這手段太子若是會,那他也有了足夠底氣。至于楊氏的生祭造煞之術與這些手段相比,則屬于陰邪小道,太子即便是有,那也不可能作為主要倚仗。”
王幽山淡淡的笑了笑。
他看著畫舫外瘦西湖的冬日景致,平靜道,“你還是忽略了一些東西。”
安知鹿一怔,道:“請師尊指點。”
王幽山平靜道,“大唐和吐蕃幾次大戰都吃了大虧,除了吐蕃都是騎軍,善迂回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唐軍不擅長在高原苦寒地帶長期作戰。其實這不擅長,不是指陣型施展不開,兵種不實用,而是根本無法發揮全力。大唐的軍士往往在一場戰斗之后,就沒法持續戰斗,戰斗之后得病死掉的人,比戰場上死的人還多。很多醫官記載為氣胸、氣疫,得病后死掉的人肺部腫脹卻喘不過氣。其實這和北方干旱地帶的人放逐去潮濕的嶺南容易得病死是一樣的道理,就是嚴重的水土不服。”
“太子如果在黔州起兵,如果是守勢,在黔州能夠利用瘴毒令唐軍染病。如果是攻勢,那也可以認為的制造疫疾。如果這疫疾厲害,又容易傳到別人的身上,一支大軍大多數人連爬都爬不起來,而太子的軍隊如果沒什么得病的,那勢如破竹也很簡單。”
王幽山看著有些震驚的安知鹿,淡然的說道,“你現在剛剛在修行方面弄出些名堂,所以你腦子里主要考慮的便是修行者世界的問題,但你要是真局限于此,你的路子就走窄了。在過往無數朝代的大軍征伐之中,毒、蠱、瘴、疫疾,很多時候都比修行者更加占據主導作用。有人光是依賴一招在水源之中下毒,便百戰百勝,現在的將領行軍之中,都極其注意水源地和送來的糧草,養成這樣的習慣之后,在水源之中下毒才收效甚微。蠱蟲依賴于修行者的手段,要對付大軍必須數量驚人,而瘴氣依賴于地利,那么剩下疫疾…若是能夠操控疫疾,你說會起到何種效果?”
安知鹿面色變了數變,道,“弟子受教。”
王幽山看了一眼他身邊那個鼙鼓,平靜道,“你今日告訴我你的秘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對你有用的秘密,這便算成我們生意的開端。”
安知鹿大喜,道:“多謝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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