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未動,勢已起。
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從其身上緩緩散發,混合著刀勢,鋪天蓋地的鋒銳迎面襲來。
秦江河冷哼一聲。
踏前一步。
斷刀斜指,氣勁陡升。
將李無當的無匹銳意攔在身外。
“李百戶,這是何意?”
李無當哂笑:
“聽聞秦堂主一柄斷刀鎮壓清河上下,渾天夜叉也死在你和沈翊的合力之下。”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生冷:
“我便來領教領教!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違逆鎮撫司之命!”
秦江河冷冷地盯著李無當:
“李百戶休得憑空污人。”
“我斷刀堂上下從未有違逆鎮撫司之意。”
“哼!”
“多說無益,手上見真章!”
李無當疾掠而出。
其身形如電,化作一團模糊的陰影,幾乎超出秦江河的視野的極限。
繡春刀縱斬而落。
宛如九天落雷,呼嘯而下。
秦江河眼眸陡然瞪得滾圓,手臂疾動:
“好家伙!”
“這又是什么怪物!”
……
沈翊與斷刀堂分道揚鑣后。
沒有沿江而行,而是翻山而越,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翻到清河山的另一頭。
這里已經出了東郡的地界。
來到了江淮之地。
在山里,他倒也沒餓著自己,原本秦江河就給帶了一些干糧。
深林多虎豹豺狼。
他逮了兩只野兔,斃了一頭野豬。
吃了兩頓肉食。
剩下的也沒帶走,留給林中虎視眈眈的其他肉食性動物。
傍晚時候,他便漸漸走出深山。
遠處的天空隱隱可見炊煙裊裊。
那是一處集鎮,一條清溪如玉帶般流淌而過,遙遙望去,端是一幅美景。
但今天是走不到了。
夕陽西下。
很快,漫漫黑夜便到來。
樹林里光線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
伸手不見五指。
沈翊本想找棵大樹,躍上樹干將就一晚,昨日他在深山里就是這么睡的。
忽然。
遠處的一抹橘色燈火引起他的注意。
有人家?
那不如去借宿一晚,總比睡硬邦邦的樹干來的舒服。
沈翊朝著燈火昏黃處靠近。
走近些許。
發現燈火明亮處竟矗立著一座古寺。
“龍樹寶剎。”
從外面瞧著,寺廟雖然古樸陳舊,但倒也整潔,顯然是有和尚在此修行。
沈翊毫不猶豫來到寺廟。
哐哐哐地敲起了大門。
俗話說,和尚普渡眾生,積德行善,收留他這么一個路過的旅人,想來定是沒有問題的。
沈翊在門口等了半晌。
寺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細縫。
一個锃光瓦亮地光頭從門縫里鉆出來,左右打量,一眼就看到沈翊立于門前。
俊朗的青年,一身黑色勁裝,腰配連鞘厚背黑刀,半長的頭發被抹額隨意束縛著。
打眼一看就是跑江湖的。
“施主,我們已經閉寺了。”
“上香請明天再來。”
和尚年紀看著不小,但或許是知道江湖人不好惹,說話十分和藹。
沈翊咧嘴道:
“師傅,我不上香。”
“我想借宿。”
和尚眼珠一轉,語氣討好地說道:
“抱歉,施主。”
“寺內沒有多余的僧房。”
說罷,和尚縮回頭去,便要關上大門。
沈翊眉頭一挑:
“師傅,我愿意奉上一些香火錢,請佛祖能收留我一晚。”
和尚關門的動作戛然而止。
下意識問道:
“多少?”
沈翊摸了摸錢袋子,之前從鎮撫司薅來的碎銀還有一些,秦江河也贈了他些許盤纏。
夠用夠用。
他立即取出一粒碎銀,朝著門縫晃了晃:
“碎銀一粒。”
“師傅,這樣夠誠意嗎?”
和尚立即反手推開山門,一個跳將出來,伸手便抓向沈翊手中的碎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