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篤拱手笑道:
“沈公子是青年才俊,自然不知如許舊事,這涉及到了純陽宮和皇室的一件秘聞。”
“老朽是一介外臣,卻是不便議論皇廷內事,沈公子,我只能告訴你,當年純陽宮在道門獨樹一幟春秋鼎盛,如今卻急流勇退,封山而隱,也是因為那件事。”
“再多的,老朽也不便贅述,若是他日沈公子有緣遇上純陽宮舊人,倒是可以打問一二。”
林思篤說這話是有原因的。
自從沈翊隨他們同行之后,林思篤便著人收集了沈翊的相關信息。
從叛出鎮撫司,天心寺,到白帝城大放異彩,再到玉門關外劍蕩北莽,最后是入關之后又是一路橫掃,所過之處尸山血海,一件件,一樁樁,著實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近處觀摩了沈翊兩次展露劍法,其劍意至陽至純,儼然有純陽飛劍的意蘊。
再結合沈翊與白帝城關系莫逆,而司徒玄又出自純陽宮,便推測當初白帝會武之后,沈翊便從司徒玄這里得授純陽劍道。
故而,他才確定。
沈翊與純陽宮有關系。
想要問純陽宮的舊事,那就自己去問,他就不在其中摻和了。
沈翊默默點頭。
他還記得司徒玄讓他將自身體悟修撰的一本《純陽真解》帶回純陽宮。
自己雖然沒忘,但是一直被事趕事,沒有時間跑這一趟。
如今,卻又是多了幾分好奇。
原來當年純陽宮有高人入了京城當國師,之后,又緣何消失,司徒玄負氣而出,純陽宮自此神隱。
甚至,老皇帝久病纏身。
是否都與此間有關?
沈翊雖然有所猜測,但想要知道事情真相,恐怕還是得親自問一問純陽宮的親歷者,方才可知。
只不過此事不急在一時。
如今,劉振的謀劃盡數敗落,他的氣息迅速湮滅凋零,最后無聲無息的死去。
只在沈翊耳中,留下一縷提示音。
至于幕后之人,自是也無需多說,掌香大監是逃不了干系的。
只是,以老皇帝目前的狀態。
還能否處置得了就不好說了。
顧子桑眸光炯炯地凝視林思篤,鄭重道:
“林大人,玄武同知,此間諸事,還望林大人能一五一十說與朝堂諸公。”
林思篤躬身應是。
玄武則是更為義憤填膺:
“公主放心,此事我也會回稟指揮使大人,東廠這群死太監,定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余太監全都嚇得跪倒一片,連連磕頭,只言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哀聲請求顧子桑饒命。
顧子桑一揮衣袖,
手中青銅樽的清酒祭灑在供桌之上。
“爾等有罪無罪。”
“非是本宮來定,鎮撫司自有定奪!”
“祭天大典禮畢!”
“起駕!”
“回京!”
顧子桑轉身而走。
金鳳長裙隨風颯颯,雖是女子之身,一種獨屬于君王的霸氣,卻是油然而生。
沈翊和阿月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在眾官員的矚目下,緊隨顧子桑漸行遠去。
顧子桑乘上鳳輦,由玄武以及一干鎮撫司玄衣護送下山,沈翊和阿月則是駕著烏云踏雪跟在一旁。
玄武臨去之前,特意吩咐了趙千戶率領一隊玄衣將東廠一干太監全都收押候審。
林思篤則是會同一眾官員,組織收兵丁拾被劉振攪亂的大典殘局。
齊王瞧了瞧祭天臺上忙忙碌碌的一干人等,頗有些意興闌珊。
此行未能成事,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矣,便也坐著轎子下山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