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上了鄉長,似乎一夜間世界變了,夏文博也變了,在他繼續用過去那種客氣的語言和村干部說話的時候,都會感受到村干部那緊張和疑惑的目光,后來夏文博就想通了,自己是鄉長,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這完全可以消化掉自己年輕和資歷上面的缺陷。
于是,他大聲的吆喝著這些村干部的名字,他嘴里帶著臟話,日娘罵老子的咆哮,竟然發現,這些村干部的眼神正常了,他們在自己叫罵聲中,反而有了一種親切感和認同感,怎么會這樣?夏文博說不出太深的道理,但他知道,自己不在文質彬彬,客客氣氣的時候,大家反而更原意和自己相處了。
村支書不滿的說:“夏鄉長喂!你說的啥話啊,我們村干部可都是有覺悟的人。”
“艸,你李支書還是有覺悟的人,前幾天是不是你給萬書記提出的那個給所有的蒼蠅戴上手套,給所有的蚊子戴一口罩,給所有的老鼠戴上腳鐐,給所有的蝗蟲戴上避孕套的建議。”
李支書嘿嘿的笑了,說:“麻痹的,那還不是給萬子昌逼的,我上次寫了個建議,是修水渠,建公路,多種樹,抓環保,你知道萬子昌給我怎么批示的,他的批示是:李支書,你不要好高鶩遠,多干點實事、小事。”
“我去,所以你就來個干小事是吧!”
“呵呵呵呵,你看看,我多聽領導的話!”
夏文博笑著給他們發上了香煙,讓他們坐下:“這次到我這里,想找什么茬啊!”
“看你說的,我們咋敢給你找事,不過就是心里有點憋屈,給你倒倒苦水!”
“奧,那我到想聽聽,你們這兩個留守女人村的干部要說點啥!”
李支書嘆口氣,說起了北巖化工廠的問題,說他們村受害太深,不僅村民容易得病,而且連他們種植的農作物都產量降低,同樣的東西拿出來賣,人家一聽是北巖村的,都躲得遠遠的,生怕吃了會染上病,這次好不容易盼來了鄉政府對化工廠的嚴厲措施,但聽說又要取消了,他們實在想不通。
面對他們的質問,夏文博也一時無語,他猶豫了好一會才說:“我唯一能告訴你們的是,東嶺鄉鄉政府的這塊牌子有點小,壓不住對方啊!”
兩個村干部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夏文博話中的意思。
“那夏鄉長的意思就是沒有辦法了!”
夏文博嘆口氣:“對我們來說,真的沒有辦法的,所以你們還的忍忍!”
“我日他個老娘,忍球啊,再忍下去我們還活得下來嗎!”李支書低聲罵了一句。
夏文博眼一瞪:“老李,你罵誰呢?不要以為兩會就要召開,你們來鬧鬧事,我不敢惹你們,我夏文博不是怕事的人,我可沒有萬書記那么好的修養和顧全大局的覺悟,我不怕你們帶上全村的男女老少來鄉政府靜坐,艸,這個世界誰怕誰啊!”
夏文博咆哮起來,一副挽起袖子和李支書打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