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鄉上,夏文博先把辦學的事情安排妥當,在班子會上,夏文博和萬子昌商議之后,安排成立了“恢復重建東嶺鄉中學委員會”,萬子昌和夏文博任主任,徐副鄉長、汪翠蘭、任副主任。下設辦公室,那個叫苗小惠的女人任辦公室主任。
大家都沒有意見。
當夏文博宣布苗小惠任建設東嶺鄉中學的總指揮時,苗小惠說啥也不干,她說:“叫我跑死都中,這指揮長應當是萬書記或者夏鄉長的。”
夏文博說:“咱辦事,不要圖虛名,我和萬書記比較忙,都不可能整天守在東嶺鄉中學重建的工地上,你苗小惠則必須經常在工地上嚴把死守。我就不相信,封你當了個指揮長,你就不聽我們的了。大家都要學會獨當一面,就這樣定了。其實,當領導的放權,不過是魔術師放飛刀,看似脫手,實際上仍然掌握在手中。”
夏文博此次重用苗小惠也是有他的想法,這女人說起來還是很不錯的,三十五六歲,人長得不丑不俊,不黑不白,不老不少,算是個“六不女干部”。她的男人叫也在鄉機關上班,是一般人員,人很好,有文采,但機遇不濟,出力不少,卻一直沒有得到重用。苗小惠是從村婦女主任熬出來的,據說工作潑辣大膽,才成為不可多得的女中將才。
早些年剛分田到戶,公社干部仍然只會抓農業時,她作為公社的婦女主任,下到大隊去檢查麥場防火,一看誰家麥場里沒有水缸,背起人家的桑杈就跑。老百姓沒有桑杈怎么打麥?沒辦法只得認罰,然后立即弄水缸并裝滿水。
這樣的女干部,現在很少了,而下一步汪翠蘭的調離,讓東嶺鄉婦女干部這塊就有了一個空擋,夏文博想,好好的培養一下這個苗小惠,說不定就能接上汪翠蘭的班,這樣,東嶺鄉的工作也才不受損失。
果然,苗小惠當上指揮長后,立即披掛上陣,工作沒明沒夜地干,很踏實,唯一的缺點就是,過去沒當過主官,而且還是個女人家,所以屁大的事情都要給夏文博請示匯報,叫人不勝其煩。比如與建筑商們談判,你必須連原則、方法、底線等,都得給她面授機宜,否則,就不知如何辦才好。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樣的干部,反倒因為膽子小,不會鬧出太大的問題來,交給他的事情,夏文博也是放心的。
很快,通過招標方式,兩座大樓的承包人選由苗小惠提出來,交到夏文博和萬子昌這里定奪。兩人權衡利弊后拍了板,定的一個是縣城的建筑公司,一個是鄉里的建筑公司,每家蓋一棟大樓。
學校的校址在東嶺村二組的地界上,是萬子昌確定的,征用這塊地皮,萬子昌費了不少周折,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力。新校址依山面河,應當說是一塊風水寶地。劇人們傳說,有一個朝霞滿天的早晨,東嶺鄉二組一個老人,忽然看見了一群穿紅衣服的孩子在這里嬉鬧,正想細看,一眨眼又不見了。
這事情傳得神奇。
所以在征地的時候,做群眾的思想工作相對比較容易,可就在具體操作時,東嶺鄉二組一些群眾出來鬧事,說本來山區的老百姓就欠缺土地,街上的群眾更加缺地。一個組為全鄉人民做出犧牲,總得加倍補償一下。
萬子昌反復對他們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們不得已才答應,由東嶺鄉二組的建筑隊承建學校作為交換條件,當成補償以外的補償。
當時萬子昌考慮到,如果讓鄉里的建筑隊承包建設大樓,至少東嶺鄉二組那些不會做小生意的群眾可以出點力,掙幾個辛苦錢。夏文博也認真,仔細的考察了這個建筑公司,發現建筑質量還算行。于是,夏文博才同意這個招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