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大川享受著美女溫情的時刻,夏文博還在東嶺鄉忙著,今天他帶著東嶺鄉企業辦和辦公室的幾個年輕人,到山溝里的一個礦長家里去討要欠款,這人叫李大邦,大家都喊他大棒子,他是為西漢市經濟發展公司的一處礦做礦長,生意其實很不錯的,但就是賴著鄉里的管理費不給,下面的人去要,他總能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這次為了辦東嶺鄉鄉的中學湊款,夏文博也只好親自出馬了。
到了礦山駐地的村里,夏文博帶上了村長和支書,一幫子人到了李大幫的家里,夏文博他們剛走進院子里,這家伙就喊了一聲。
“我日他姐,這幾天我這梧桐樹上喜鵲光叫,想著就該來貴人了,原來是娃們的小舅來了!”李大邦咋咋呼呼地握著夏文博的手,與他女人相呼應,用這種方式歡迎大家。
對這樣半褒半謔的見面禮,夏文博如果接了過來,從此自己這個小舅子也就當上了。
夏文博本來也是極好開玩笑的,但今天限于身份和只是矜持地笑笑,暫時沒有跟他開這個玩笑,拉這個親戚。可夏文博也知道,這個玩笑早晚得開,因為在農村工作,光靠一本正經反而做不好工作。
平級之間開玩笑,彼此很隨便,有了擔待,說話時深入淺出都不會見外。
上級與下級開玩笑,他就認為你這個領導平易近人,上級可以隨便地戲謔下級,下級畢竟不能跟上級平起平坐,笑鬧之間自然保留一定的分寸,盡管如此,兩人畢竟相對融洽一些。
李大邦這個人五十歲的樣子,個子不高,大背頭,衣著光鮮,院子內的景象也有些洋氣的味道,院子傍山而建,有半畝地大小。按照地勢,東屋作主,南北屋倒是配房。院子里,拴著一只大狼狗,伸著舌頭,“嗚嗚”叫著,有點嚇人。
寬大的院子里,梧桐樹、家槐樹、桃杏李梅、柿子蘋果、葡萄梨棗,好像種的都有。其他的花草種的也不少,整理得很有條理,給人以既不像農舍,又不像花房,卻仍然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夏文博已經了解,早年就他一個人從部隊轉業到西漢市工作。后來,由他牽線,他們公司在東嶺鄉這里開礦,公司派了幾任礦長都不行,他們都不是本地人,周邊的關系就不好處理,于是市經濟開發總公司就選派他回老家來當了礦長。一干就是數年,生產穩定,效益很好,他算是為公司做出了突出貢獻。
公司給他的激勵措施是,把他的兩個孩子安排到西漢市經濟開發總公司上班,一家人全部辦成了商品糧戶口,戶口是城里的,可是李大邦再也不想走了,就在這里買了宅基地,修出了一個院落,準備以后終老此地,再不回去了。
參觀了他的院子后,夏文博還沒有開始說正題,這李大邦就招呼夏文博等人喝酒。
他們來的人不少,加上趕來的大大小小幾個工頭,頓時搞了兩桌酒宴,這些企業花錢歷來大手大腳,何況是招待東嶺鄉的最高長官,所以,李大邦安排有專門廚師做菜,花樣不少,非常豐盛。
他們已經打聽出夏文博愛喝京城的紅星二鍋頭,于是,專程派人到鎮子里去弄來了一箱,等一上菜,大家便大吃大喝、大吹大擂起來。
敬酒不喝不行,李大邦連勝的喊:“都干了,干了,喝死去個毬,只當老丈人家死頭牛!”
在高度酒的作用下,說話就開始放肆,村支書與李大邦本來是鄰居表叔侄關系,相互之間也罵得極其生動,不過,罵來罵去,總離不開男女肚臍以下的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