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歐陽書記又讓夏文博很不放心,歐陽書記城府太深,逐漸顯現出了他極大的私欲和權欲,他幾乎每一個動作和語言都在作秀,給人的感覺都是霧里看花,虛假又不真實,過去歐陽書記對自己好,那應該是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自己的位置離他還遠,不足以讓他感到威脅,而且他對自己還有依賴和利用,再一個就是他有黃縣長那個強大的敵人,讓歐陽書記寢食難安,如果一但黃縣長下臺,他還會繼續對自己好嗎?會不會演繹成為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呢?
同樣的道理,自己如果不幫歐陽書記,一旦黃縣長掌權,他難道會放過自己嗎?就算他大度,可以不計較過去自己對他的一些冒犯,但他派系的其他人呢?他們不會讓自己和他們一起分享那勝利的果實,自己還是會被他們排擠和邊緣化的。
這對夏文博來說,是一個很復雜的題目,想要做出最好的選擇,真的太難,他搖一搖頭,又一次的停住了思考,現實中,很多問題恐怕都不是思考出來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跟著感覺走,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夏文博點上了一支煙,遞給了前面的司機,自己也點上一直,徹底的拋開思緒,看起了外面的風景,道路還是不好,車開的越來越慢了,司機小劉,在汽車每一次顛簸后,都緊張的從后視鏡中看一看夏文博,生怕引起他的不快來,作為一個政府的司機,在很多時候他還是很驕傲的,等閑的領導見了他也會熱情的招呼,在更多的時候,小劉已經把自己等同于縣長了。
但在真真的這些縣長面前,他立馬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縣長的一個皺眉,一個瞇眼,一個咳嗽,都會讓他精神高度緊張,特別是夏縣長,用他車最多,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但直到今天,他心里還是對夏縣長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懼意。
夏文博看看前面的路況就說:“以后真應該把道路好好修下。”秘書小王轉過頭來:“我們清流縣這幾年收稅很差,每年吃國家的救濟,想修路哪有錢,全靠上面撥款。”
夏文博也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汽車繞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莊稼,遠遠的能看見幾家的屋頂,接著還是一片片的莊稼,汽車拐了一個帶坡的彎道以后,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落,路邊也有了來往的行人。
車不再顛簸了,在一個大院門外,停了下來,那黝黑的院墻,歷經了久遠的風霜,秘書小王說:“夏縣長,我們到馬家灣鄉了,我先進去招呼一聲。”
夏文博抬頭看看外面,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也沒什么大事,不要驚擾的一個鄉政府都騷動起來。”
今天他們來沒有打電話通知,這是夏文博給辦公室和秘書小王定的規矩,不是特別的事情,一律不準給下面提前打招呼,一個小小的副縣長,在古代,連個七品都不是,下鄉跟個總理一樣排場,有什么意思。
夏文博帶上秘書,就進了馬家灣鄉大院,過去夏文博經常來,也是熟門熟路的,這個鄉大院解放前是一個當地大地主的,前院后院,還帶花園,很是氣派,后來要解放的時候,那財主就和他當官兒子一起,帶上全家幾十口人跑到了東山,這院子也就一直是政府辦公地了,過去是人民公社駐地,現在改成鄉政府了。
鄉政府最近也比較忙,人來人往的,夏文博就來到了后院鄉長辦公室外面,剛要進去,里面就傳來章鄉長訓人的聲音,夏文博遲疑了一下,不好直接進去,他就點上了一根煙。
就聽那章鄉長聲音很大的說:“你說你們這些人,干的成什么事情,這么簡單的事情,到了你們手上,咋就變得復雜了。”
夏文博就有點好笑,這個章連成,批評人的聲音怎么這么大的,就像是吃炒石頭長大的,上次自己就說過他,要學會工作,學會溫柔的批評別人,難道聲音小了別人會小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