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蟬,你為什么不救我?!”
武燦憤怒的聲音傳入耳朵,散發著尸臭地手掌,冰冷的搭在江蟬的左邊肩膀,越來越重越來越沉,他的骨骼都發出了咯咯響動。
“眼睜睜看到我被鬼差帶走你卻不為所動,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憤怒的咆哮聲繼續傳入江蟬的耳朵,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力氣更大了些,但好像…僅僅如此,除了讓他有些不舒服,其他并沒有什么變化。
察覺到這一點,江蟬的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果然沒有急著睜眼是對的,剛才聽到的全部聲音都是那兩只鬼差故意給我聽的,事實上它們根本沒有離開,鏢隊也還在原地……”
可是感受著車輪子在土路上骨碌滾動的搖晃,江蟬不禁又有些自我懷疑,“也有可能鏢隊確實重新動起來了,但這幾只鬼卻爬到了鏢車上來等著我睜眼……”
“也不對,根據我前一條得出的規則,陰鏢隊遇到鬼差立馬就會熄燈停下,等鬼差走過后才能繼續行進,如果那兩只鬼差現在在鏢車上,鏢隊應該不會動……”
“所以,我現在到底是在原地…兩只鬼差就在我旁邊?還是它們已經離開了,但鏢車上爬上來了一只別的鬼?或者棺材里的東西鉆出來了??”
種種猜測在腦中迅速閃過,搭在肩膀上的手掌冰冷沉重,江蟬漸漸感覺整個左肩都變得有些麻木,那股若有若無的尸臭味鉆進鼻腔。
他沒有輕舉妄動,搭在他肩上的手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好像兩者之間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和諧?
基于此,江蟬索性把眼睛繼續閉著,維持原狀不動…現在出現的任何聲音任何人任何東西…都可能是鬼,只要自己不去理會,就不會觸發更恐怖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活人走陰鏢的規則,但鬼聘書卻一個字沒提,故意給我留了個坑。”
拉著棺材的板車發出吱呀呻吟,車輪子滾動在圪垯土路上骨碌作響,江蟬把眼睛閉著,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壓抑的黑暗。
鏢隊行進的聲音清晰傳入他的耳朵,他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在行進,但這是他對外界僅有的感官之一。
除此之外就只有肩膀上那只冰冷的鬼手,和不斷鉆進鼻腔的尸臭味……
骨碌…骨碌…
死氣沉沉的陰鏢隊還在行進著,江蟬對時間失去了準確的概念,只能在心里通過計數的方式大致判斷,又走了將近十分鐘,
然而這支陰鏢隊卻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車輪子持續發出骨碌碌的響動,四名鬼鏢師僵硬著沉悶的腳步走在兩邊。
“還要走多久?”江蟬忍不住在心底發問,肩膀上的鬼手冰冷沉重,漸漸壓著他左邊半個身子都變得麻木。
這種不能睜眼也不能動彈,完全把自己交給未知的狀況,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煎熬,“再數五分鐘,如果還沒有結束,我必須得做點什么了,絕不能坐以待斃…!”
就在江蟬暗暗下定決心之時,壓在他肩膀上那只冰冷的手忽然撤走了,頓時間他只覺得渾身一松,緊接著,骨碌碌的車輪子停止了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