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玻璃是完全密封的,鬼霧和哐啷哐啷的聲響被隔絕在外面,包括江蟬在內的種子隊十名隊員,其中多數都是第一次乘坐武裝鐵軌,此時紛紛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鬼霧…窗外是一成不變的鬼霧,灰白的色調籠罩著一切景象,荒涼的田地,枯死的樹木,破敗的村莊…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落單的低級鬼,游蕩在窗外視野范圍之內。
它們無比警惕地盯著這輛呼嘯而過的武裝鐵軌,感受到它沖起來的那股澎湃無比的力量,有的霎時間就驚慌四散,有的卻發出嘶吼聲狂追而來,還有的游蕩在軌道上避之不及,直接就被鐵斧般的車頭轟隆碾碎……
隔一百里左右,就有一個小型的營地坐落在鐵軌附近,凌清璇主動給眾人解釋道,“這些是鐵道警衛軍,他們的任務就是清理或者驅逐負責范圍內的低級鬼物,維護鐵軌。”
“同時承擔著監測附近鬼物異動情況的職責,假設發現有鬼潮聚集,根據其規模大小,就會提前給當次的武裝鐵軌發出預警。”
“這份任務多數時候是清閑的,但若是遭遇高階的鬼物突然襲擊,或者遇到規模較大的鬼潮,有時可能根本等不到支援就被推平。”
從南江城出來不遠,江蟬就看到了一座營地死寂的廢墟,看上去剛被摧毀不久,中間還集中焚燒處理了一堆警衛軍的尸體,新的營地正在不遠處重新搭建。
生和死的兩幅景象,同時呈現在車窗外,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對于新建營地中那些人來說,他們往日的戰友就倒在不遠處,他們也不知道或許自己哪天也會像那樣倒下,但他們仍在這地方……
看到沿途飛快掠過的營地和巡散的警衛軍身影,江蟬的心情變得沉重了幾分,他忽然想到了小學課本上的一篇課文,叫做‘白楊禮贊’。
車廂里哄鬧的氛圍少了一些,在經過短暫的沉寂后,有人陸續的開始討論起了乾羅城和南江城的這次交流賽……
“年年墊底,年年丟人!今年更是日了狗啊,居然抽到乾羅城這樣排名第一的城市,也不曉得哪個倒霉鬼抽的簽!”
“往好處想嘛,好歹是輸給最強隊,今年就算墊底也不丟人吶,我就看得開,專程帶我八個兒子去看看乾羅城真正的天才們,主打給孩子們長長見識就行……”
“得了吧,到時候又跟去年一樣,看著南江城的廢物點心們被人家按在地上錘,瑪德臉都丟盡了……”
“我看未必,我小姨子的姘頭在三中教書,聽他說南江城今年可是出了好幾個不得了的靈棺師苗子,你們記不記得之前天上出現的那口血棺異象?就是有個小伙子覺醒弄出來的,哎嘛那陣仗老唬人了……”
“我是靈棺師,我來告訴你,靈棺資質再好,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匹配,你拿個金棺去契約垃圾鬼,就好比是拿個金盆子去裝屎,根本沒卵用……”
“呵!難不成你們還真指望墊底的南江城能把排第一的乾羅城給干翻?必輸的好吧!依我說各位還不如跟我到乾羅城轉車去坤元城,看看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二的龍爭虎斗,那不比跟著去乾羅城丟人強得多?”
“確實一年比一年廢啊,哎!今年我也去坤元城得了,省得糟心……”
“……”
雜七雜八的聲音從車廂里傳過來,99%的聲音都不看好江蟬他們,還有些仿佛是故意在說給他們聽一樣,故意沖著他們這邊加大了聲音……
贏肯定誰都想贏,但卻不敢再抱有什么希望,排名第一和排名末尾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年年墊底的結果,已經固化成了一種偏見,這些人就把這種埋怨和貶低,沿襲到了今年的交流隊身上。
這感覺江蟬大概能懂,就跟他穿過來之前的男足差不多吧……
“靠!往屆差那是往屆的事兒,關我們什么事啊?”方臘八氣得當場就想掏錘子上去找人挨個理論,“小滿你別拉著我,我很不爽!”
慧明:“對!”
“都給我坐下。”
江蟬表情毫無波動地開口,激動著的方臘八和慧明立刻安分了下來,“忘了王教官上車時是怎么叮囑的了?”
經過這些天江蟬對交流隊魔鬼般的操練和提升,他在這支隊伍中已經建立起了足夠的威信,有時比王教官還要讓人感到畏懼。
“現在去理論有屁用,心里不爽,憋著,交流賽干翻那幫所謂的天才,拿結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