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不知道。”江蟬臉上的神情略微閃過一絲失落,他本以為蘇晴來自夔皇城的底蘊,會有線索,“林敏起初向我求助時…提到過一句…拜鬼教的人把白石坳的村民變成厲鬼…填充陰廟。”
“陰廟…”蘇晴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眼,試圖從以往接觸過的靈異事件、研讀過的鬼災歷史、鬼物典籍等等當中,找出只言片語來,可無論她如何搜腸刮肚,卻根本沒有半點相關的信息,聞所未聞,但她有一種預感,“或許…這就是籠罩在蘆崗村層層迷霧最深處的根源…”
江蟬不置可否,“陰廟的線索太少了,暫且先放一邊,重新回到這份日記上來,這里面還有信息…”
“首先,王有田撒了彌天大謊!”
“這里根本不是他的祖宅!紅衣老太更不是他的后娘!他和王金水的關系,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是利益共同體崩塌后的自相殘殺!”
聽到這里,蘇晴眉頭緊緊鎖起,露出一抹深深的困惑,“有一點很奇怪…根據日記內容,牛愛花…也就是那個‘牛奴’,她也是被拐進來的受害者!她為什么會死心塌地地幫著王有田?”
“甚至在我們第一次上門時,她不惜跟我們動手也要維護這地下的秘密?她作為一個受害者,看到官方人員,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向我們求助、揭露真相嗎?”
江蟬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些冰冷的囚籠和散落的女性物品,他倒是想到一些非常零碎的東西,“不好說清楚。”
他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但根據我們進村后的遭遇來看,這種‘維護’并非個例。這村里,遠不止牛愛花和紅衣老太兩個受害者。可自從行動組進村后,無論男女老少,都對我們表現出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排斥。”
“這種根深蒂固的‘一致對外’,是源于對那‘宗規’深入骨髓的恐懼?還是長期的壓迫和洗腦導致的麻木?亦或是…他們根本不敢信任任何外來者,哪怕是我們?”
“還有這個外鄉人…”蘇晴立刻接話,語意重新指向日記中那個關鍵人物,“…這個跟鬼似的外鄉人…如果林敏在武裝鐵軌上跟你說的話是真的,這村子背后真有‘拜鬼教’插手,那么這個外鄉人,極大概率就是拜鬼教的成員!甚至很可能就是他毀掉了紙人的線索、在暗中窺伺我們…阻止我們繼續往下調查!”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目前無法真正確定。”江蟬沉聲道,“不過這個人,絕對是這座村子最終化作陰墟淪為鬼村的關鍵推手。”
江蟬頓了頓,目光變得無比銳利,接著拋出一個大膽的假設,“這份日記,停在了2019年。蘇學姐,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座蘆崗村,其實在2019年9月22日之后…就已經變成了一座鬼村?”
“什么?!”蘇晴瞳孔收縮,呼吸微微一滯,“可我們接到報案是前兩天的事,而且進村時那些村民說,林敏死了七天…等等,七天?”
“沒錯,日記最后一篇的內容記錄,林敏正好消失了七天。”江蟬的聲音在死寂的地窖中格外清晰,“依照譚靜先前提出的推測…這座陰墟的規則之一是…重置。”
“或許,這座村子從2019年9月22日那一天起,就在不斷重復那一天!換個說法,那一天…就是這座陰墟形成的起點!”
蘇晴瞬間理解了江蟬的意思,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縫里炸開,“那一天…剛好是…林敏的‘頭七’?!前提是…林敏真的在那時死了的話…”
“日記只寫到林敏逃走,并未被抓到。”江蟬冷靜地補充,“而且,紅衣老太的死也沒有記錄。她的死亡,應該發生在王金水死后。她為什么會上吊?又是為什么鬼宅里的布置不是靈堂,而是…拜高堂?”
江蟬腦海中閃過院中和宅內喜慶的布置,還有懸掛在主屋門口的那條紅綢結,“以及…紅衣老太…為什么會穿著紅衣上吊?總覺得…這背后還籠罩著另外一層迷霧。”
“這迷霧,恐怕與王金水死后發生的事情相關了…就看譚靜和周莽他們能不能找到王有田,能不能從他身上挖出更多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