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周莽聽完,再也忍不住,狠狠一腳踹在旁邊的一座墳包上,砰的一聲,濕膩膩的泥土飛濺!
“操他馬的拜鬼教,操他馬的鬼差,操他馬的王金水…老子…老子…”他渾身發抖,雙目赤紅,卻連個明確的報復對象都找不到,巨大的恐懼和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
譚靜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嘴唇抿得發白,握著槍的手指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更加突出,蘇晴眼中也浮起了一絲絕望。
環顧四周,是死寂的亂墳坡,是黑洞洞的深不見底的陰廟,是濃得化不開的,仿佛永遠也無法散去的藍黑色鬼霧,而那無解的梆子聲…不知何時就會再次敲響,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絕望,如同實質的潮水,將所有人緊緊包裹。
江蟬的眉頭也緊緊鎖起,心底一片凝重。【夜游神】那只老鬼的恐怖,他領教深刻…所以,只能用那個辦法了嗎?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氛中,高鴉卻再次開口,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希望。
“…也不是…徹底的沒有辦法…”
唰!
這句話,如同乍然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應,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到他的臉上。
“有什么辦法?快說!”周莽猛地轉過頭來,急切出聲。
高鴉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斟酌措辭,“【夜游神】…是真正的鬼王…我們正面沒有任何勝算…”
“少他媽廢話,老子要干得過那只老鬼還用得著你!”周莽暴躁地打斷。
蘇晴強壓著心焦,瞪了眼周莽,語氣盡量放的平和,“高鴉,具體的辦法是什么?”
高鴉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那黑洞洞的陰廟窟窿上,聲音低沉而清晰,“要想離開這座陰墟…只有一個辦法…”
他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道:“將【夜游神】…重新關回這座陰廟…然后…把門堵上!”
“堵門?”譚靜下意識地重復這兩個字。
“對。”高鴉重重點頭,“你們在村口靈棚里看到的那口…朱漆棺材…那東西,原本就是堵在這陰廟的…門!”
“……”
死寂。
比剛才更加深沉的死寂籠罩眾人。
“把…把那只老鬼關回陰廟…再把門堵上?”蘇晴喃喃重復,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嘴唇都在發抖,“這…這怎么可能做得到?那梆子聲一響…”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不過任誰都能聽出她聲音里極度的恐懼。
譚靜的臉色更加蒼白,她看向那黑洞洞的廟門窟窿,腦中回想著村口那巨朱漆棺材,最后再想到那一抹暗藍色的恐怖古尸,下意識地搖頭,“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我們根本不可能完成…”
“關回去?還特么堵上?”周莽更是直接嗤笑出聲,像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哈哈哈!高鴉,你他媽是不是腦子也被棺材板擠壞了?還是被那鬼差變成白癡了?”
“那只老鬼的梆子一響就要人命,你還想把它引到這破廟來,再把它塞進去?你他媽當這是過家家呢?!”周莽指著高鴉,唾沫橫飛,“老子看你跟那個老鬼就是一伙的,這餿主意根本就是讓我們所有人去送死!”
絕望和死寂…再次籠罩下來。高鴉這個所謂的“辦法”,聽起來比直接干掉【夜游神】更加瘋狂,希望也更加的渺茫。
氣氛壓抑到冰點,沉重的讓人窒息,只有濕沉沉的陰風,貼著層層疊疊的墳包嗚咽,三眼血鴉在濃稠的鬼霧中發出刺耳的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