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百妖冢”這個詞匯。
聽上去這個百妖冢是倉庫的一部分,不讓這個小孩進去,可能會耽誤倉庫開啟;灘蘚的身份性格若是開口救人,就是傻子也要懷疑這貨是假的。
更何況眼前這干瘦的倒霉蛋早就死了。
鐵石心腸的魏西盤算了一番,不耐煩道“真是蠢貨!如今缺祭品,沒見我四弟都出去抓人了嗎?你們還不節儉些!”
這話說的人心里發冷——特別是妖獸那種倨傲的語氣,將話語中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意味放大。
獨眼男人點頭哈腰,心里卻大罵灘蘚平時少作孽,不知能節省出多少“祭品”。
不過這個借口的惡劣程度一定不影響灘蘚的口碑,至少眼前這些人是信了。
在獨眼男人的安排下,沒去抓魚的人抓起武器,和那個少年一起跳進了漩渦。
三小子顯然沒想到還有一線生機,感激涕零之余就差沒給岸上的灘蘚跪下來。
不過他還有一點理智,等到剩下的人靠近,方把漁網撒開。
那位怪魚獲得自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逃跑,而是攻擊起了眼前的少年。
干瘦少年這會一門心思是活下去,手持魚叉上去就是狠狠一下。
和之前的漁網不一樣,這些插魚的武器同之前那些丑陋鮫人手里的家伙沒什么區別。
這樣精良的武器,都沒能戳破怪魚身上的鱗片,可想而知這怪魚的防御力多么可怕。
怪魚徹底被激怒,炸起水流沖撞干瘦的少年,錯齒嶙峋的魚嘴咬住少年的胳膊,扯下血淋淋的一塊肉,轉瞬又被黑沉的漩渦吞噬。
此時其余六個人也趕到了,抽出各式的工具圍攻這條怪魚。
怪魚以一敵七,絲毫不落下風,橫沖直撞,鱗片充作刮刀,不多時上面便掛上長短不一的肉絲。
越看魏西越覺得不對勁——這場纏斗太奇怪了。
在她看來,這七個人摞在一塊都打不過這條怪魚。怪魚戰力雖高,但戰意著實一般就好像它在等著什么一樣。
魏西的目光又一次瞟向那口歪眼斜的金像。
不知道為什么,這玩意越沒有反應,魏西心里就忌憚它。
魏西心頭微動,權衡片刻,決定兵行險著,于袖中捏碎一顆靈石,引導四散的靈氣刺探那尊古怪的金像。
肉眼不可見的靈氣輕柔的糾纏上那尊金像,試圖找到任何證明它有古怪的證據。
“奇怪,”魏西心中暗道:“怎么什么都沒有總不能真就是座金像吧?”
一顆靈石著實沒多少靈氣,何況連鉤漌的皮囊沒有氣府根骨,魏西只得作罷。
魏西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金像——依舊口歪眼斜,不像個東西——這才把注意力轉移。
在魏西側過頭的一瞬間,那尊金像原本鬧分家的眼珠子忽的在眼眶里僵硬的轉動,對焦后慢慢變成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珠,死死盯著魏西的背影。
片刻后,金像的眼珠像是承受不住一樣,四分五裂,復又變成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