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妄心臟隨著往那熟悉的地方走去跳得越來越快。
零散的記憶,無論是痛苦的歡愉的,還是荒唐的,通通印入了他的腦子里。
那片湖邊,青年男子坐在輪椅上,滿頭如雪的白發,腳邊放著一個魚竿,而他一個平凡人,好似走進了一副山水畫里,自此,再也走不出來了。
花園子里的涼亭屋檐上落滿了雪,點綴著些許白霧,透著寒氣,思妄眨了眨眼,仿佛又瞧見渙征捧著一杯新茶,另一只手握著一把紙扇,粉眸多情似無情,與他形同陌路。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大少爺的屋子一入他當時被拉進去那樣,房門緊閉,薄薄的紙窗上還留著幾道劃痕,那是思妄被按在窗沿男人壓在他身上聳動的時候留下的,他雙手死死劃著窗口一角,被那雙有力的手插入,十指緊扣,汗水淋淋。
思妄以為自己全忘了,沒想到只是看到了這些東西,那記憶就像洪水一般全部涌入他的腦子里。
他比誰記得的都還清楚。
他手心濕漉漉的,熱汗遍布,后背卻冷得發涼,齊謨被他緊緊攥著手指,靜靜地跟著他走。
女人在前邊帶路,還時不時回頭冷嘲熱諷幾句:“等會可別上演什么苦情戲碼,你最好絕情些,斷了他的念想,叫他別總是招惹外邊那些貓貓狗狗,惹得一身腥!”
思妄喉嚨干澀,脊背越來越彎,腦袋幾乎要縮進了骨頭里,他含糊地嗯了幾聲,難堪地別過頭,不敢再與他人對視。
人越是做了虧心事,越是心虛,思妄用他那榆木腦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順從了自己的本心,可卻愈發難捱痛苦,他想看看弦翎傷的怎么樣,重不重,想問他那封信里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想……回來看看他的孩子。
像王老爺這樣的大戶人家肯定是不愁吃穿的,就是不知道時隔七八月,他的孩子有沒有變樣,那柔軟的絨發可有長長了些,還有那雙總是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知道他離開了自己的生父后是不是常常哭泣。
他還沒給孩子取字,想著等滿月和萬宸一起商量著取一個,可還沒到那時候孩子就被帶走了,現在應該是取了。
不過他也沒什么資格問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一路上靜默地走著,在萬宸大婚那晚貼的囍字已經被撕去,只有一墻的紅色殘痕,思妄隔著那扇門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聲音很熟悉。
“還不招來?”那人聲線冰冷陰郁,帶著隱約的怒意,思妄心口一顫,腳步生生定住,有點不敢走進去了。
萬宸那張清冷的,宛如神仙般不染凡塵的臉又重新占據了他的大腦。
萬宸很少會對他生氣,就算生氣了也是喜怒不形于色,鮮少會表達出來。
他不知道是誰惹得他怎么生氣,他聽到重物砸落的聲音,咔嚓破碎,應當是瓷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