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也有些自豪:“我們市里頭好些基層工種都饞哭了,有很多人都辭職來了信遠廠。”
“這我倒是信。”王翰生開了眼界。
“不光是就業層面,信遠鋼管廠在產值方面也是獨樹一幟。”
王翰生:“我看過報表。”
錢進賣力的介紹:“不光是數字上的拉動。人家鋼管廠雖然是五小時工作制,但效率一點沒落下。”
“一個月的產量,能頂得上過去我們全市一年半的產量。”
“而且還能帶動相關周邊材料,運輸啦、鋼鐵啦,甚至連消費都能拉動。”
“…………”
在錢進放彩虹屁的時候,衛筱美得不行。
陳晨誠不欺我。
看這樣子,幾位領導確實是來給自己加冕的。
有一說一,信遠鋼管廠乃至整個的臨陽產業鏈能有今天的成績,衛筱當初都沒有預計到。
但項目開展之后,人家確實是嗷嗷賺錢。
于是她揚起小臉,睫毛舒展:“我很慚愧,只能說越努力越幸運叭。”
“老實話講,我們內部當初對于這個援非農業工程不太看好,覺得有點賠本賺吆喝。”
“但國家把任務降下來了,我們當然是配合。”
“結果做著做著,產值很高,利潤也很可觀,還順便幫了一把臨陽市。”
“屬于是雙贏了。”
錢進立刻摳出+1:“絕對的雙贏!”
“因為這個經驗,我最近思考了很多。”衛筱小算盤打起來。“全國類似的城市有很多,而全世界需要援助的城市也有很多,我們可以在拉美、東南亞這些地方復制類似的模式。”
陳晨聽完捏了一把汗,心說這個模式可不興復制。
一個地方玩玩就夠了。
但凡推廣到全世界,那不和三戰全面爆發是一個道理嗎?
轉過頭。
站在一旁的孫主任也默不作聲,只是時不時的給陳晨投來深邃的目光。
這讓陳晨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不過錢進就單純多了。
這才剛走進工廠,王翰生就被信遠鋼管廠的規模震驚了。
他還能挑出什么毛病來?
“那什么,既然幾位領導來了,那就讓衛董事長向大家詳細介紹一下先進經驗吧。”
“哪有什么先進經驗,運氣好。”衛筱表面謙虛了一下,然后看向人群:“我也就是掛個名,具體的還是讓鋼管廠的總經理來介紹吧,郭廠長到前面來。”
話音落地。
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叫郭世偉,負責信遠廠的具體事宜。
在產業合并之前,他就是廠子的副廠長。
后來魏修過手,對廠子的人事做了優化,覺得郭世偉能力還行,就給他扶正了。
郭廠長十八歲就進廠,上過三次光榮榜,一路干到副廠長。
全程經歷了信遠廠輝煌與低谷,算是比較有發言權的人。
所以他站在領導面前時,感慨頗多。
“其實我們廠這幾年都是在泥潭中掙扎。
“主要是啥呢,產業一升級,像鋼制品這樣的初級工業品市場份額基本就定死了。”
“我們之前的思路是在產品上下功夫,然后在國內市場找出路。”
“找著找著,路就堵死了。”
因為郭廠長經歷過這一切,所以語氣里多少帶著一些滄桑,很有代入感。
領導們當時就聽進去了。
信遠廠面臨的困境,又何嘗不是國內大多數老工業廠面臨的困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