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錘錘,你這種事情都不告訴我,你好像都沒把我當人看。”
曾經有那么一瞬間。
衛筱覺得自己跟陳晨的關系更加緊密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又掉坑里了。
他是個人了還?
陳晨也有自己的苦衷,為難道:“主要是這活兒不太光彩。”
“你還知道不光彩啊,人讓你援助農業,你搞一堆彈藥過去,這得死多少人啊?你的良知在哪里?你的道德在哪里?你的客戶渠道在哪里?”
“嗯?”
“你不告訴我,無非是怕我不同意。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憑什么不同意,有錢不賺我傻嗎?”
這就是衛筱最氣的一點。
那么大的市場,那么大的利潤,陳晨竟然悄悄吃獨食。
老舊設備可不一定只有臨陽有。
順風機庫里就有好些要退役的運輸機。
好好的飛機,按合同扔給制造商肢解太可惜了,有好些飛機還有服役的能力。
如果能想辦法賣出去,又能回一波大血。
陳晨有些拿不準洋娃娃的想法:“姐妹,你可想清楚,這種生意有點灰產的意思。說輕了,會惹到鷹醬,說重了,就是在國際防邊緣徘徊,有傷天地人和。”
“不傷共和就行”
衛筱心里清楚的很
一不傷害國家利益,二不傷害自己的利益,三還有錢賺。
誰管它灰產白產的。
搞清楚了衛筱的想法,陳晨確實有些內疚,心說自己以貌取人了。
洋娃娃的格局還是打的很開的。
既然有這樣的格局,兩人的立場也基本了,接下來事情也就隨之簡單了很多。
于是兩人在隊伍末尾對了對口供。
只可惜兩個廠區的直線距離特別短,僅僅五分鐘的路程,所以對口供的時間特別短。
站在臨陽市農機廠的大院里,孫長興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我沒想到,你說的隔壁是真正意義上的隔壁,合著就隔一堵墻啊?”
“嗯啊。”
“那你都白費這個勁兒,既然都是你的工廠,你干嘛不直接在兩家工廠間開個門,或者直接把這堵墻推導了合二為一?”
其他領導也都有這個疑問。
他們從信遠鋼管廠的廠房繞到辦公樓前,再從大門口走出來,大概幾百米米。
右轉走進臨陽農機廠,再到生產廠房,又是幾百米。
平白無故繞了一個u形,白走五分鐘。
要是兩家廠子都打通了,不到一分鐘就能互通。
可陳晨擺擺手:“這不是為了避嫌嗎?木匠和鐵匠不能待在一個屋里,不然會惹人非議。”
“什么非議?”王翰生有些跟不上陳晨的思路。
“木匠給手榴彈做把兒,鐵匠給手榴彈打頭兒,合一起就是搞軍火的,不能這么干。我分開來,他就都是保障民生的工廠。”
“還擱這保障民生呢?你這人火化完了,還剩一張嘴,是真的硬啊。”
孫長興也是服了。
都跟陳晨交底了,你還擱這裝。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什么成分我不清楚。
你看看你。
你是那種會考慮影響的人嗎?
他抬頭看看眼前這個廠區,建筑風格和隔壁的鋼管廠沒什么區別。
新舊建筑交織縱橫。
有剛建成的彩鋼瓦廠房,全自動設備。
也有老舊的紅裝廠房,墻上還刷著安全生產的標語,一股上個世紀的味道。
這種廠區的樣貌是典中典。
全國大多數半死不活的重工業廠區都是這個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