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興眉毛上挑:“啊?月壤要給鷹醬?”
“這還沒定呢嘛不是,研究呢。”
謝東奎介紹了眼前的周志華的工作,主要任務就是分配帶回來的那一千七百克月壤。
國內都好說,按科研的進度和重要性分配。
國外一般的國家也都好處理,給不給的上面都定了。
唯獨鷹醬這塊,上面也拿不定主意。
最后皮球踢來踢去,還是到了謝東奎手里。
謝東奎也愁得慌:“你說給吧,我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他們惡心人在先。”
孫長興完全能理解:“那可不!當年立法不讓我們參與他們的太空科研,現在跑來跟我們要,哪兒來的臉呢?”
謝東奎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可你要是不給吧,當年咱們從他那兒拿了一克月壤,他們總拿這個事兒說事。”
“確實不好辦……”
要是純純的科研方面的問題,也好辦。
堅決不給就完了。
關鍵是這里頭還有點博弈,表面上的東西都得照顧。
孫長興聽完也愁得慌,轉頭看向陳晨,緊接著謝東奎和新來的小周也轉過了頭。
正在摳手指甲的陳晨感受到三道灼熱的目光,不自在的抬頭。
“看我做什么?”
“你鬼點子不是多嗎?”孫長興調侃。
“聽著不像好話。”
孫長興想起一件事,笑道:“鬼點子是我能想到最溫和的形容詞了,更貼切的是你損主意多。”
“????”
孫長興解釋道:“我聽說你去蓉城那邊,給人建議把高原河流截了,南水北調有這事兒嗎?”
“我只是個建議。”
“你是建議,可有些人聽進去了,上個月有人還在會上提這個事兒呢。”
孫長興哭笑不得。
當時他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就覺得有這個想法的人一定損透了。
結果報告人最后說這個建議是陳晨提出來的。
孫長興當時就覺得合理了。
謝東奎也想起了這個事兒:“孫主任說的沒錯,我們還認真討論過這個事兒,并且否決了,太損了。”
“損他們又不損我。”
“那月壤這個事兒,你聽完有沒有什么想法?”
看著兩位領導都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如此重視。
新來的周志華有些懵逼。
他誰啊?
年紀輕輕的就當上智庫了?
陳晨不情愿的開口:“非要聽嗎?”
“我都問了,你說我要不要聽?”
“聽完不許說我損。”
謝東奎點頭:“說來聽聽。”
陳晨坐直了一些:“我想,還是給他們月壤比較好,畢竟太空科研不是一個國家的事情,是全人類的事情,科學沒有國界嘛。”
一言至此。
周志華胸腔驚濤駭浪的犯惡心。
科學無國界……
這句話的味兒太沖了。
周志華不是搞理論的,他是個純管理層,在科工委充當行政和理論之間的紐帶和橋梁。
他接觸過的理論學者不在少數。
大部分人,尤其是歲數在四十歲左右這個區間的,多多少少都有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