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到臨陽沒有直達航班。
動車倒是有。
只有一班,每天中午發車,時間上不趕趟。
陳晨根本等不到第二天的中午,于是他決定立刻開車殺到臨陽。
同車而行的還有張明瑞和任樂霖。
哪怕是八個小時的車程,也沒能擋住他倆好奇的心。
一行人到達臨陽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
“陳總!這位是臨陽精工的肖廠長。”
“肖廠長,這位是我們的陳總,還有晨劍的張總,另外……”
魏修介紹了一圈,唯有任樂霖他不認識。
任樂霖也不在乎那個,擺擺手:“你就當我是個路人。”
我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你們是誰?
任樂霖一路走一路看,乍看之下覺得這就是一個不起眼的鋼構件企業。
工業發達的地區每個鎮子上都有這種企業。
前身脫胎于國企,市場化競爭中落于下風,然后半死不活。
廠房破舊,處處透露著年代風。
可!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作為一家船廠的老板,也是鋼構件的下游客戶,他看得出來,這家廠子的產能有問題。
稍顯破敗的廠區內,深夜十一點,燈火通明。
每一天生產線都是滿負荷運載,似乎不存在下班這一說。
生產線上的產品似乎是某種鋼鐵鑄件的半成品。
于是任樂霖有些好奇:
“陳總,這是你下轄的企業嗎?”
“算是孫公司吧,小村鎮企業,我第一次來,主要的事情還是魏總在打理,怎么了?”
“你管這個叫村鎮企業?”任樂霖覺得陳總不好好說話,有點凡爾賽了。
“真村鎮企業,這家廠子前身是三個本地國有鋼鑄件廠,整合過來的。”
“那這個產能是怎么回事?”
村鎮企業。
但!
生產線全都是24小時不間斷,還都用上了工業機器人。
頗具年代風的廠區之下,蘊藏著一臺巨大的永動機。
陳晨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并且有些不悅,回過頭看著臨陽精工的領導。
“肖廠長是吧?正好客人問起來了,你們廠是怎么落實集團的工作制度的。”
肖宇第一次見陳晨,就看到一張拉著老長的臉,心里直打鼓。
“啊?我們一直在落實集團……”
“你落實了個錘子!”陳晨有些生氣,指著自己的手表。“集團三令五申不讓加班,十一點了,你工廠亮的跟白天似的,公司的考勤制度在你們這里形同虛設!”
魏修連忙從中勸和:“陳總,這個是我的鍋,我沒有……”
“你放心,一個都跑不了,公司的考勤是衛總定的,你到時候跟衛總去解釋吧。”
肖宇一聽衛總,總覺得自己提供了大簍子,趕緊解釋。
“領導您有所不知,我這兒的生產線一干起來就不能停,必須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我們有排班的。”
任樂霖立刻插嘴:“我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產能太大了吧也?”
他才不管臨陽精工的考勤呢。
他在乎的重點是,臨陽作為一個所謂的村鎮企業。
生產線二四小時不停地轉,而且還巨多,不管他生產什么設備,產量都大的驚人。
陳晨抬頭:“你說的是這個事兒啊,我還以為你在蛐蛐我們的考勤。”
“我蛐蛐考勤干嘛?你們這個廠具體有多少產能?”任樂霖充滿了好奇。
任樂霖張口就來:“一兩千萬噸的樣子。”
“一兩千萬千萬噸?我天吶……你這是設備,可不是純鋼鐵產量啊!”
任樂霖仿佛被電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