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弛看著面前的青年不吭聲地將蜜水喝完,心中的情緒無比復雜。
對于師弟的事,理智上,他知道自已不該遷怒小師侄,但感情上,他卻無法做到。
所以,他選擇與對方拉開距離,盡量不見面。
只是這回不行。
大朝會上,他這師侄與冕鎏的爹所說的話,讓他不得不在意。
當即開口問道:“你將如何解決惡念神?”
捧著茶盞的沈唯怔愣了下,他知道紀師伯可能有事找他,但沒想到居然是為了他的事。
畢竟,他紀師伯對他的怨憤,哪怕他自已盡力遮掩壓制了,但在將心理課程修到結課的他面前,這點遮掩和壓制,根本就沒什么用。
紀南弛見他不說話,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目光直直地盯著對面的青年,語氣極具攻擊力地問道:“這是什么能令師侄如此為難的問題嗎?還是說,你不敢說?”
話音一落,氣氛變得格外凝重。
沈唯已經明白他紀師伯的來意了,他紀師伯這是猜到了他的退場劇本,不出意外的話,是想讓他放棄退場。
但問題是他根本不可能放棄退場,也不會放棄退場。
“師伯,這是我的責任。”青年認真地回道。
“狗屁的責任!”紀南弛爆粗口,隨后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石桌瞬間碎裂。
他站起身,指著坐在石凳上的青年怒不可遏地質道:“沈云寒!沈九霄!本座告訴你,你這條命是你的師父的!你憑什么用你師父的命去糟蹋!”
早在大朝會時,他在聽到他這師侄說,他會解決惡念神后,心中就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這師侄告訴他們,他只能存在一個半月的時間,一個半月后,他便會消失,所以讓他們在這一個半月之內完成他的安排,拯救這個世界。
至于一個半月后,他與惡念神融合,屆時惡念神重新歸來會如何,紀南弛當然想過。
但他想的是,他這師侄既然換個方法將世界崩毀的問題解決,那定然是徹底解決的。
所以他不可能沒想過惡念神的問題。
他猜測,他這師侄塑造了一具神軀后,再與惡念融合時,定然能壓制惡念。
就算壓制不了,也會在融合后,束縛住惡念,就好比,人總會在不經意間生出惡念,但只要不行動,那惡念也只是一個念頭罷了,不會有任何實際性的傷害。
只是,當他說,他們會活下去,而他會解決惡念時,紀南弛便明白,一切可能與他想的不一樣。
他師侄可能在為自已鋪一條死路。
意識到這點的紀南弛下意識地想詢問喬鶴,問他知不知道小師侄的打算。
但喬鶴如今顯然沒時間理他,周圍的人將他團團圍住,問題一個接一個問題地問,里三圈外三圈的,看起來非常忙碌。
紀南弛見狀便放棄詢問他,轉而想親自去找人要個答案。
而如今,他得到了答案。
他師侄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他在為自已鋪死路。
這怎么能行呢?這怎么可以!!!
他要是死了的話,那他師弟不就白死了嗎?
面對暴怒的紀南弛沈唯嚇一跳,有些懵地捧著茶盞不敢動,他從來沒見過他紀師伯發那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