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纏上的陰冷感越發明顯,卿啾感覺像是有一尾冰冷的蛇尾正纏著自己的脖頸。
卿啾一把推開傅淵。
狼狽地側過身,語氣匆匆。
“謝謝你的藥,我有急用,就先走了。”
卿啾快速說完這一連串話。
隨后轉過身。
就像身后有鬼般,頭也不回地快速跑走。
傅淵坐在輪椅間。
膝上披著薄毯,眸光晦暗如墨,唇畔笑意緩緩消失。
“去查查。”
傅淵側身,似笑非笑道:
“到底是哪路大神,值得我養得寵物如此勞心勞力。”
……
卿啾在凌晨趕回茅草屋。
他氣喘吁吁。
連休息都顧不上,先匆匆把藥喂了下去。
十三夫人的藥效果很好。
幾顆藥下肚,血液流出的速度緩緩減弱。
但少年臉色依舊蒼白。
像是失血過多帶來的后遺癥,眉眼昳麗孱弱。
卿啾一邊心疼。
一邊在心疼之余,幾乎忍不住地想:
真好看。
都病了還這么好看的美人,是他老婆就好了。
卿啾忍不住湊了過去。
趴在草垛上,托著腮,星星眼地看著對面的美人。
“你叫什么?家住哪?對未來伴侶有什么要求?”
小美人不吭聲。
血止了,但他仍沒什么力氣,閉著眼抱緊手中的玩偶。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卿啾有些失落,卻在離開時看到少年頸間的玉佩。
“渝”。
卿啾動作一頓,很舔狗地趴了回去。
說話黏黏糊糊。
“你是名字里帶渝?還是姓渝?我叫你小渝好不好?”
小美人高貴冷艷地瞥了他一眼。
還是沒鳥他。
卿啾也不氣餒,繼續日復一日,堅持不懈地騷擾美人。
他來得太頻繁。
而且每次過來,身上總帶著食物和玩具。
和混了快半年的他不同。
茅草屋里關著的都是新來的,未來不明的倒霉蛋。
不聽話被餓肚子是常有的事。
在趨利避害的本能下,那些孩子開始討好卿啾,想獲得和那個啞巴同樣的待遇。
卿啾失落地掃了一圈。
沒一個好看。
再抬頭,看一眼坐在角落,與嘈雜的世間格格不入的漂亮少年。
卿啾滿意點頭。
果然,還是他的審美最好。
卿啾撥開人群。
不顧對方的冷淡,自來熟地貼了過去。
卿啾不在意小美人的愛搭不理。
畢竟美人嘛,都那么好看了,有點脾氣是正常的。
可時間久了,卿啾也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來到這這么久,最先被拐來的小孩知道逃不掉,開始拉幫結派。
階級悄然誕生。
而一切發生時,小美人依舊抱著那只臟兮兮的玩偶。
面無表情地坐在角落。
少年比起人,更像是玻璃缸里的游魚。
漂浮在水中。
孤零零的,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卿啾有時想觸碰。
卻只能碰到冰冷的玻璃壁,感受到水的涼意。
不說話也不動。
他喜歡的小美人好像腦子不太聰明……
弱智嗎?
弱智也沒事。
卿啾靠過去,和對方肩并肩,在少年耳畔低語:
“等我成為這的二把手,我就來罩著你好不好?”
小美人冷淡地看他。
并自相遇以來,第一次主動用手觸碰他。
——嫌棄地把他的腦袋推開。
卿啾倒也不生氣。
托著腮,美滋滋地暢享未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人生。
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
等他成為二把手,等他功成名就,等他抱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