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透著不解。
唯有卿啾在平靜地觀察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對。
哪里都不對。
先是萬淼。
因為他無意親自幫萬淼擋了渣男給的春天的藥,萬淼自覺對他有愧,所以才會一直幫他。
可他孤身一人,最后是怎么解決的藥效?
再是秦惢。
秦夫人明明不能生育。
那么在不能生育的前提下,秦家人為什么在對方已經穩定接管企業的多年后一直沒有選出一個繼承人讓對方代為培養?明明一個隨時能繼承家業的繼承人對世家極為重要。
還有張叔…
他本是老爺子的貼身親信,不去保護更脆弱的老爺子,去保護當時正年輕的秦惢干什么?
最最后是卞凌和任然。
卞凌和他不打不相識,因他揍完他之后冷淡離開的強者表現而折服開始跟在他身后叫老大。
以他的性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絕不會和別人私下打斗。
和任然的相遇更加奇怪。
他一個從來不看電視劇的人,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能結識在劇組做雜工的任然?
卿啾很確定自己和這些人之間的親情,友誼,羈絆都不是假的。
但就是有哪里不對。
卿啾想了許久,直到剛剛才想出了問題所在。
——媒介。
他們之間,缺少一個熟知的媒介。
記憶里也有他們認識的片段。
但或許是捏造假記憶的騙子不通人性,捏出的相識記憶都十分敷衍。
沒有任何過程以及合理原因。
現在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是在極其隨意見了一面后,立刻和他發展成極其親密的關系。
所以完全不合理。
人和人間的感情,哪是那么隨意的東西?
卿啾咬住指甲,根據這支離破碎的線索,一點點拼湊那個不存在的人的信息。
身為雇傭兵的張叔,不被秦老爺子留在身邊,反被秦老爺子送去秦夫人那里。
秦夫人明明不能生育,身邊也沒有繼承人,秦家高層卻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這說明,在正確的軌跡,秦惢本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那個孩子應該是在張叔被派來的那一年誕生。
二十年前,與他同歲,或者正負差一歲。
再者是卞凌。
他幼時被原生家庭虐待,被接去秦家后又一直在學習,雖然也算是別人家的孩子但因為給他捏造虛假記憶的人太想讓他更沉淪在這個虛假世界里的原因…
他被捏造成不被任何人討厭的完美人設。
于是悖論產生。
從未被討厭過的他,為什么偏偏有個卞凌要和他單挑?
或許和卞凌不打不相識的人不是他。
一樣的年紀…
比起被接回秦家后一直在跳級參加科研比賽,和上流圈層完全沒有交際的他。
或許,那個本該出生在秦家的孩子,才更有可能被拿來和卞凌比較。
以及萬淼。
那年他無意擋下那杯藥后,應該是有個人幫他緩解了藥效。
秦夫人對他的感情不是假的。
張叔對他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卞凌對他的感情更不是假的。
所以,他們之間所存在的橋梁,應該就是那個在萬淼差點被算計時幫他緩解藥效的人。
他原本的人生或許并不完美。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和還在劇組當雜工的任然產生那么深厚的情誼。
可“那個人”在他的生命里出現了。
以那人為紐帶,秦惢張叔還有卞凌的善意同樣向著他涌來。
可隨著那人的消失。
現在這些人對他的感情變得突兀,毫無緣由。
給了他發現不對的契機。
“啾啾?”
一聲茫然的呼喚,打斷了卿啾的思緒。
秦惢,張叔,卞凌,萬淼,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