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30xx年xx月xx日,凌晨,01:39。
睡不著
我側身,靜靜地看向枕在身側的他。
他離我那么近。
時隔多年,我們之間的距離再次變得這么近。
好遙遠
我還記得第一次我們一起睡是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房頂缺了一塊,能看見上面的星星。
他緊緊抱著我。
枕在我身側,用在說悄悄話的語氣,輕聲對我道:
“你真好看,我最喜歡你。”
時過境遷。
我們再次相遇,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不再主動抱我。
我可憐又可悲,只能趁他睡著時將他的手搭在我身上,拙劣的模仿著初遇時的那一幕。
我渴望回到從前。
可偏偏,過去的事早已經過去。
如今留在原地駐足不前的只剩我一人。
我摸向我的左耳。
耳釘被取下,受傷的地方許久未曾結痂,于多年后添了一枚紅色的痣。
我想起還在學校里的時候。
有人故意靠近,嬉笑著問為什么要打那枚耳釘。
我懶得回答。
但側身,我看到跟著同學來借東西的他。
我習慣性摸了摸那枚耳釘。
邊緣的金屬冰涼,我垂著眸道:
“我喜歡的人喜歡。”
那天的話他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得暗示他究竟有沒有察覺?
一切都無從知曉。
那枚耳釘早就被我取下,或許他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卿啾。
你對我真是殘忍。
我枕過去,與他面對面,牽住他的另一只手,輕輕地,將他擁入懷中。
可是…
“我還是最喜歡你。”
71
次日,清晨,他先我一步睡醒。
動靜被鬧得很大。
我睜開眼,看到坐起身,滿臉倉惶的他。
很可愛
他的發質偏硬,不打理就會亂翹,一頭呆毛纏在一起。
像被洗得亂蓬蓬的小雞。
我以為這又是夢,指尖發癢,想去摸他的腦袋。
可他的身體仍貼著我。
溫暖的,透過皮肉傳來的脈搏與心跳,不斷提醒我。
——不是夢。
我清醒過來,有些懊惱。
他睡眠質量一向都很好。
遇事不決呼呼大睡,天生的好心態,連夢都很少有。
我以為他會晚起,又或者是篤定我自已會早起,于是并沒有想過會被抓包的事。
結果…
或許是我昨晚胡思亂想太久,今天比平時晚起了一個小時。
我垂眸看。
他的手還搭在我腰間,昨晚我偷偷放的。
氣氛凝固。
我看向他,等著他發火,趕我出去。
畢竟我們只是契約關系。
于情于理,我都不該對他動手動腳。
可他什么也沒有說。
好像是不生氣,至少沒有趕我出去。
但也不像喜歡我的樣子。
他渾身僵硬,木在那,一動也不動。
我抿著唇。
心臟間,淺淺苦澀蔓延。
他還是不喜歡我,只是和我共處一室都會覺得尷尬,僵硬到連動都動不了。
我不想他為難。
起身,留下他去了公司。
——平時我很少去公司。
職場的人情事故比我想象的要復雜,總有實習生把咖啡潑在我的西裝上,我懷疑是身為新人的我遭遇了職場霸凌。
但那些工作并不繁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