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太瘦。
之前堪堪養回來的一點肉,回了卿家一次就沒了個干凈,直到現在也沒養回來。
好像也只有臀部連著大腿那還有一點軟。
大腿貼著我的腰。
他俯身,貼著我的額頭,喃喃自語。
“再憋下去會出事。”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沒想過自已。
細白的指尖胡亂的摸索。
他一本正經,好似忘了疼,又打算用樹干在細瓶口里搗年糕吃。
瓶子早晚要碎。
我嘆了口氣,掙開所有束縛,將他放平。
他茫然地看我。
掙扎了下,像是還想繼續。
“別動。”
我低聲說了句,將他抱進懷里。
他還懵著。
便被握住枝丫,輕輕按了按。
他瑟縮著蜷成一團。
剛剛橫沖直撞的人,這會兒卻露出弱勢的一面,恨不得將自已蜷成一團躲起來。
但我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我已經壓抑得很難受,而這的確是他自已挑起的火。
指尖一點蒙著樹枝抖下的露水。
我垂著眸,借著一點水漬,潤著瓶口。
95
極其混亂的夜。
我和他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兩個人都在做夢?
我已經分不清了。
之前我們總睡在一起,雖然沒做什么,但我的確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念頭是有的。
只是他那時冷冰冰地,總說著什么契約婚姻,我也只當他討厭我。
不想打破平靜的我偶爾會在夜間看著他處理。
那算不上什么值得開心的體驗。
不如說因為需要在他察覺前解決完,所以完全是煎熬。
瓶口和別的地方。
不管怎么說都是身體的一部分,我本以為應該不會有什么區別。
但我又想錯了。
區別有,而且很明顯。
瓶口很干。
樹干卡在中央,下不去,磨得生疼。
可隨著樹干下沉。
瓶子內堆積的液體泛了上來,潮濕而柔軟,是很舒服的陌生體驗。
我茫然著。
自出生至今,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美好。
該怎么去形容?
極樂?
不對,似乎遠不止如此。
鼻尖沁著細汗。
他抬起胳膊,冷不丁地環住我的脖頸,與我貼在一起。
比往常更粘人。
床太窄,我不能讓他掉下去,只能用手托住他的脊背。
距離隨著那一點壓力更近。
我沉下身,幾乎能感受到樹干透過薄薄的一層肉印上來的錯覺。
好近。
我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離得這么近過?近到仿佛世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終于知道快感由何而來。
他和我連在一起,好似再也不會與我分開,讓我沉積已久生怕他消失的不安在此刻煙消云散。
神經興奮到顫栗。
他轉了個面,我抬手,捏住他過分纖細的手腕。
樹干完全沒入細窄的瓶口。
干涸的斷面感受到水分,樹干上的葉子隨之精神抖擻的膨脹起來。
好燙。
我垂下眸,微微蹙著眉,毀滅一切的欲望在此刻抵達巔峰。
我想將我們揉在一起。
像拼接在一起的榫卯,緊緊嵌合著,再也不要分開。
——卿啾。
我在心中默念。
不可以甩開我,這輩子都不許再拋下我。
生也好,死也罷。
你再也不可能擺脫掉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