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是不可能真滾的,神幽幽自知理虧,貓著腰、形狀猥瑣地小碎步飄到廚房。
“咳咳咳...咳咳...”
沙發上陸箏一口氣沒順過來,咳的身子亂顫,杯子里的液體也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血氣猛的堵到蒼白臉頰上,眼尾緩緩洇開一層淡薄的胭脂色,如雪間枝頭的紅梅,交錯輝映妖惑迫人。
神幽幽拎著藥箱都放進櫥柜了,耳朵一動,聽見那頭的動靜手頓了頓,又把箱子拿出來,躲在島臺后翻出一包治咳嗽的藥。
系統簡直沒眼看:這糟心孩子
陸箏咳到胸口一股涼氣隱隱作痛,硬是憋住氣,生生抑住嗓間翻涌而上的癢意。
眸光微斂,自動忽略那個在同一空間把他氣的半死的人。
半晌,用力抬起手上的杯子,吹著氣小口小口啜著,命他還是要的。
神幽幽用的杯子淺,藥沖的又濃又苦,沒多久杯底露出來。
陸箏無聲垂眼,靜靜看著殘留的、沒溶解的棕色細小顆粒,眉心跳了跳。
深覺他就是自生自滅,也比被神幽幽這么“強制”照看要來的安全。
空氣里寂靜了許久,神幽幽蹲到腳都麻了。
握緊小粉拳頭,給自己打氣,她魯大哥說了,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試探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客廳慢慢挪,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箏,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她就飛速撤回“戰壕。”
陸箏現在的意識,全靠舌尖上那抹暈不開的苦意刺激支撐著,余光里有人靠近,輕飄飄瞥她一眼,示意茶幾上的杯子,啞聲道:
“水。”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字,卻讓神幽幽眼睛一亮,驟然放大。
有救有救,陸箏使喚她干活啦~
“好的,我馬上。”
一點不帶敷衍,捧起杯子就往廚房跑。
“溫的,不要燙的!”
神幽幽背影一頓,扭過頭,看著陸箏,眼神堅毅像是執行命令的士兵,聲音洪亮:
“好!”
看著陸箏仰頭喝完水,神幽幽非常狗腿地接過杯子,湊近小聲問道: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我做一些。”
剛才她回阿姨消息時,問了下,早上沒有給陸箏備早餐。
生病了,本來就抵抗力低,不吃飯身體更受不住,知道病人一般沒胃口,神幽幽繼續跟他商量道:
“要不我熬個白粥?冰箱里還有阿姨做的小菜,怎么樣?”
陸箏仰靠在沙發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睡衣下的胸膛規律地起伏著,眼睫緊閉好像睡著一樣,沒有回復她。
神幽幽等了兩秒,抬腳向廚房走去,邊走邊挽袖子。
不知背后的人在她轉身時,微微掀開眼簾,注視著她的背影,眸色深深暗光流轉。
小菜先夾出來點放置常溫,淘米、按比例加水,電飯煲調好時間。
等神幽幽收拾好再回去時,陸箏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沉入夢鄉,額角隱隱冒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神幽幽眉心攏了攏,這個姿勢是很不舒服的,隔著衣服推了推他胳膊,輕聲喚道:
“陸箏,醒醒,不能這么睡,你要不回臥室?”
“陸箏?”
“陸箏!”
人叫不醒,神幽幽看了看四周,使出牛勁兒想要把人放平,可陸箏人高馬大,睡著后死沉死沉的,著實是累著她了。
沉陸箏落沙發后,神幽幽叉著腰呼哧帶喘,擦了擦額頭的汗。
從旁邊的柜子里找出一條深灰色長絨毛毯,輕輕蓋到陸箏身上,身子兩邊給他掖的嚴嚴實實。
出汗吧,發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