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戒所深處,隱藏著地下監獄。
隨著獄警一步步深入,每下一層,蘇言都在心中默默計數,當數到九時,獄警終于停下腳步。
伴隨著氣壓傳動的聲音,厚重的鋼鐵巨門緩緩打開,露出了里面陰暗、幽深的牢房。
拖著沉重的鎖鏈,蘇言緩步走在當中,眼睛掃過四周,觀察著這里的構造。
房間數量并不多,且只有四五間關押著犯人,每一間都采用了純透明的結構設計,乍看之下仿佛是由玻璃制成,但隱隱流轉的彩光卻透露出不同尋常的氣息,顯然,這種材并非玻璃,大概率出自禁墟能力者之手。
此時,里面的犯人無論在進行何種活動都一覽無余。
“新人?竟然來新人了!恭喜你們來到地獄,桀桀桀。”
蘇言轉頭看去。
一位骨瘦如柴的男人正呲著滿嘴的大黃牙,趴在透明墻體上,露出暢快的笑容,目光緊緊鎖定著兩人。
其他隔壁房間里的犯人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大多身體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骨,眼神空洞呆滯,不停地以一種有規律的節奏搖著頭、或者來回踱步,動作中透露出深深的刻板印象。
“進去吧,這里禁止大聲喧嘩,否則就沒有飯吃。”
獄警打開兩扇門,將蘇言、安卿魚分別關入房間,臨走前指向大黃牙男人:“你今天沒有飯吃。”
那男人臉上的嬉皮笑臉猛地一僵,裝作不在意地冷笑,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恐懼。
呲——!
氣壓門關上,室內瞬間陷入黑暗,只有一個墻壁上一個十幾厘米的換氣孔,隨著風扇轉動,投射出一束束斑駁的光線,為這幽閉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生機。
蘇言與安卿魚隔著玻璃對視,暗暗吃驚。
這里關押的犯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他們似乎被剝奪了一切人權,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住上一段時間,恐怕不變成瘋子也得被憋瘋。
對面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貼在玻璃上,急切地問道:“新人,你犯什么罪了?快與我好好說說!”
可能由于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短短的一句話里,舌頭竟然打結了好幾次,平翹舌音早已混淆不清。
“問別人問題前,先要禮貌的介紹自己,你先說你犯了什么罪?”蘇言順勢問道。
“嘿嘿嘿.....嘿嘿.....終于有人與我說話了。”那男人突然就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笑起來,但卻不敢放大聲音,壓抑著激動悄聲說道:
“我開著自爆卡車沖進了守夜人總部啊......嘿嘿,轟!!嘿嘿......!”
他看起來極為驕傲,眼睛因興奮而充血發紅,壓抑不住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蘇言愣了一下,驚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守夜人中有人和你結仇了?”
那男人激動地用頭撞擊玻璃:“都怪他們,如果不是他們,這個世界早就滅掉了,就是守夜人阻攔了世界末日的到來,我一定要把他們都殺掉,統統殺掉!”
反社會型人格、精神病、叛國、恐怖分子......蘇言有些無語,一瞬間就給他打上了一系列屬于變態的標簽。
“那你關在這里真是浪費糧食了,你就應該直接被凌遲處死。”蘇言搖搖頭不屑道。
這年頭,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有些人不惜付出生命,以血肉之軀筑起抵御黑暗的長城?,可有些人不但不感恩,還意圖將他人拖入泥潭,試圖讓光明與希望一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