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
宋言崢眼里劃過一絲茫然,若說之前大越還能把他當個人看,自從喻凡之事讓大越顏面盡失后,大越皇室便把這份怒火完全發泄到了他這個大祁皇孫之上。
他吃不飽飯,數九寒天之時也只身著單衣,飽受欺凌。
給皇室子孫當練箭的活靶子,就連最低等的奴才可能隨意辱罵他。
還有......
宋言崢被反綁在身后的手指已經殘缺。
自從被砍掉手指的那一刻,宋言崢就知道,他回不去了。
大越不可能讓大祁知道他們的皇孫被這樣的虐待,于兩國邦交有礙。
所以不知從何時起,宋言崢的愿望便是......只求一死。
但他從未想過遺言,亦或是......從未想過還有機會和“自己人”說遺言。
“再不說,本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睿王的聲音響起,宋言崢猛的打了個冷顫。
睿王此人,心如蛇蝎,折磨人的手段不計其數。
抬眼看向對面,大軍壓境,是他大祁的將士。
為首的人身穿標志性的太子蟒袍,是他的大伯,也是大祁的皇太子。
一別半年有余,大伯到底是當上了太子。
還有......阿歡。
宋言崢突然覺得心臟疼的厲害,疼的他難以控制的彎下了腰。
“去像條狗一樣求大祁退兵,你不是最擅長扮狗了嗎?”
又是睿王的聲音。
又過了幾息,宋言崢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朝著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大祁旗幟開口怒吼:
“大祁的將士們,不必管我的死活,向前沖鋒,來日踏平大越揚我大祁國威,我死也瞑目。”
要他為這群欺辱他至此的畜生辦事,他做不到。
身后的睿王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一陣風吹過,大祁旗幟凜冽的在風中飛舞。
箭矢穿破空氣,對上的卻不是宋言崢,而是睿王。
出于求生的本能,睿王下意識的拉過了宋言崢替自己擋下了宋時歡這一箭。
這枚由宋時歡親手射出的箭矢最終正中宋言崢的眉心,一擊斃命。
因果輪回。
......
“將士們,大越殺我大祁皇孫,蔑視我大祁國威,罪行天理難容,此戰若我們打不贏,還有沒有臉面回家見爹娘?”
宋時歡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振奮人心的鼓點聲,讓睿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算了許多種可能性,甚至都算到了大祁會主動殺了宋言崢保全顏面,唯獨沒有算到,那支箭矢是沖著他而來。
明目張膽的逼著他用宋言崢來擋箭。
一箭雙雕。
這個大祁的郡主,心思實力都不容小覷。
“必勝,必勝,必勝!”
大祁將士們的吼聲直沖天際,硬生生的把大越的士氣給摁了下去。
為將者,方知戰機片刻延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