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征雙眼放光,直接率領身后的將士們出戰。
無他,此刻大祁將士們被激發的怒火,就是最戰無不勝的利器。
這一次,宋時歡沒有在排兵布陣,大祁將士們都是根據最熟悉的陣型來殺敵,憑借的都是最原始的殺意。
宋時歡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把大越打怕。
從天亮打到天黑,大祁再下一城。
“莫追了。”
宋時歡緩緩開口,鳴鼓收兵。
“打掃戰場,這次我們把大越給逼急了,想來大越會有搏命一擊,讓大家原地休整。”
宋時歡說罷便抬眼看向城墻上,那里躺著宋言崢的尸體。
一刻鐘后,幾人登上了城墻。
“臨死前倒是有幾分血性。”顧征忍不住嘟囔道。
而宋時歡則蹲下來,細細的探查了一遍宋言崢的尸體。
“顧將軍,立刻給京城傳信,就說大皇孫在大越受到了非人的虐待,手指十指斷了四指,身上遍體鱗傷,傷口也都生瘡了。”宋時歡鎮靜的有些異常,“皇祖父會利用好這件事情的。”
這件事情足以讓大祁徹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顧征倉促離開,只剩下宋裕和宋時歡兩人。
“阿歡可是在為他的死傷心?”
宋裕盯著宋言崢眉心的傷口,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不傷心,他曾對我下過死手。”
瞬間,緊握的雙拳松開了。
“我剛到秦王府那會兒,他為了宋惜顏給我下毒,父王,我不是那種大度的人。”
宋時歡已經站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扎手的小刺猬。
宋裕就這么把手放在了刺猬的尖刺上,“沒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也不是大度的人。”
不大度才好,宋言崢在大越受得折磨,不敵前世阿歡半分。
因著還要借助宋言崢來站在道德高點指責大越,宋言崢的尸骨被好好收殮了起來,棺材不日也將運往京城。
當晚,宋裕從營帳爬起來來到宋言崢停棺的空地上。
開口第一句便是:
“你死的還是太輕松了。”
“本王這會兒過來,不是送你一程的,是怕你來世投到好胎。”
宋裕席地而坐,發絲隨風飄舞,手里拿著三根檀香。
檀香點燃,宋裕抬頭看了眼天空,身后隱隱有著濃烈的紫氣。
“天地為鑒。”
“宋言崢害我女兒,罪行罄竹難書。”
“因福星災星的無稽之談對阿歡棄之如履,身為兄長卻心思歹毒,兩世多次下毒手殘害,還利用阿歡的學識來充作自己的才能,害我女兒前世受了難以承受的痛苦。”
“既然天地憐我女兒,讓她因緣際遇再活一世,還請萬萬不要放過這樣狼心狗肺之輩。”
知曉了前世之事后,宋裕最恨的不是宋翎這個無能狠毒的父親,也不是滿心嫉妒的宋惜顏,而是宋言崢。
一個毫無底線幫助宋惜顏作惡的宋言崢,只要宋惜顏看不慣阿歡,宋言崢立刻便會奉上千百個這么阿歡的法子。
所以大多數落在阿歡身上的痛苦,都源于宋言崢。
他就是要讓宋言崢死后都不得安寧。
三根檀香燃盡,有香灰隨著風落在了宋裕潔白如玉的雙手上,灼熱的刺痛感傳來,可宋裕卻笑了。
香灰沾身,意為神靈應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