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番僧!怎么如此無趣?問你什么都不說,你修的是閉口禪嗎?”阿婭行走在地道中,沒好氣的嬌斥出聲。
“說什么?你一個南疆女子,一不懂佛法,二不懂西域,貧僧和你沒話說!”
大和尚低聲回應,手上嘎巴拉轉動,目光銳利如電。
“嘿!你這野和尚好沒道理!我看你就是個叛逃的游僧,你裝什么佛法高深的大和尚?”阿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見這番僧低頭不語,閉目不斷盤弄手中的人頭骨,看他軟硬不吃,一時間也沒了攀談的心思。
她曾經聽家中長輩說過,這東西好像叫什么嘎巴拉,是用修行大成的大喇嘛的頭骨制作而成。數量越多,就越說明持有者佛法高深。
可看這野和尚裝束,破爛一袈裟,手握嘎巴拉,不倫不類,根本就不是什么吐蕃大喇嘛,倒像是個西域的番邦游僧,真是奇怪。
見和尚不說話,本就話癆的阿婭終是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低聲道:“哎~!我聽說你們吐蕃僧有什么雙修密法,真的還是假的?”
番僧凝眉,奇怪的看著這個跳脫的苗疆女子。
“內個~!我就是好奇,替一個朋友問的,你別多想哈!”阿婭難得扭捏,辯解道。
番僧可能是被她煩怕了,反問道:“聽說你們南疆有情蠱,只要喂給心儀的男子,那個男人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上蠱蟲的主人,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哪有那么玄乎,我要會那什么情蠱,還需要天天花錢~,咳咳咳~~!沒有哈!沒有,都是瞎說的。”
阿婭擺擺手,掩飾內心的尷尬。
番僧見她如此坦誠,也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悠悠道:“密宗確實有陰陽雙修之法!”
“真有呀!”
“有是有,只是貧僧不會,貧僧也勸你少打聽,紅花白三教弄出來的泄欲把戲,害人害己!”番僧解釋完就不再說話,盯著眼前的地道出口,口中低聲誦經。
阿婭心中腹誹,不會就不會,我又不會瞧不起你,干嘛嚇唬人。
“吉尊大師,婭姑娘,時辰差不多了!”一矮瘦男子走到近前,低聲提醒。
和尚點頭,朝身后的阿婭道:“那李沛是個內家高手,一會兒咱們沖出地道,貧僧正面迎敵,你側翼協助,速戰速決,殺人后留下白蓮教徒尸身,正堂畫三朵白蓮!可知曉?”
阿婭知道輕重,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重復了一遍吉尊和尚的話,重重點頭。
番僧見此,也不多言,躍步沖出洞口,阿婭緊隨其后,不多時兩人就閃躲進了內堂,搜尋起李沛的身影。
抬頭觀望,見一處寢殿燈火如晝,焚香之氣即使是在此也能聞得一二,二人對視一眼,快速閃身靠近。
番僧來到一處廊下,氣沉丹田,內勁透指,戳破窗綾,朝里面看去。
只見這殿堂正中,一紅衣道士腳踩北斗七星步,口誦《凈妙大戒經》,手中寶劍揮舞,黃色符紙翻飛,青煙彌漫四處,頭頂紅綢纏繞,正中擺著6個金鐵解祝瓶,7只鮮血淋漓的羊尸橫七豎八,在這風雨夜真可謂詭譎恐怖。
番僧回想著畫像中那李沛模樣,凝神注目,正趕上場中人轉身。
只見此人皮膚慘白,臉上零亂分布著一些黃黑色的痂塊。
有的痂塊大如黃豆,邊緣翹起,中間微微凹陷,有的痂塊小如米粒,卻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坑洼之間的皮膚緊緊揪在一起,呈現出一種生硬的褶皺感。
燙傷的部位泛著令人膽寒的死白色,如同冬日里被霜雪覆蓋的死寂大地,沒有一絲生機,與周邊原本健康的膚色形成了極為強烈且觸目驚心的反差。
見此情景,番僧也有些吃不準此人是誰,轉頭看向阿婭。
阿婭心領神會,別看她年齡小,那可是閱人無數。李沛的畫像特征,她早就爛熟于心。
于是湊過去,透著孔洞查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