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也不拖沓,重新換上新繩索后,將一端拋給那兩名士兵,調笑道:“抓住了繩子!老子還未活夠哩!”
安排妥當,沈高陵和左丘對視一眼,緩緩走向崖坪邊緣,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吹得二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二人抓著繩子,攀附而下,彼此相隔兩臂之距,既能相互瞧見,又互不干擾,各自尋著突出巖石,緩緩下降。
楊朗身姿挺拔地立在崖坪之上,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抓住沈高陵的繩索,那兩名士兵雖面色略顯緊張,然亦鼓足全力握住左丘的繩索。
隨著二人緩緩下降,四周那崖壁從最初的如刀削般冷峻,漸漸變得和緩,二人心中雖暗自欣喜,都知道這是好兆頭,然而卻都未開口,生怕擾了對方的心緒。
就在兩人降至半途之時,左丘眼角余光瞥見其左側竟有數棵側生的樹木,那一抹生機令他心中涌起一陣狂喜,不禁脫口低呼:“將軍,快看!有樹,或許緩坡便在附近了!”
沈高陵聞聲望去,眼中亦滿是歡喜,腳下步伐也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然而,這份喜悅還未褪去,一聲尖銳的呼嘯陡然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一只渾身漆黑的猿猴仿若鬼魅般自樹木中疾撲而出,目標直向左丘。那猿猴身形矯健無比,速度快若閃電,在空中劃過一道黑影,令人肉眼難辨。
左丘心中大驚,本能想要躲避,然身處半空,無處借力。那猿猴瞬間撲至,鋒利的爪子朝著左丘的臉抓來。左丘匆忙間只得緊貼崖壁閃避,猿猴的爪子擦著他的臉頰劃過,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一道血痕瞬間浮現于他那本就粗糙的面龐之上。
“孽畜!”沈高陵瞧見那猿猴逞兇,心中驚怒交加,右腳猛力一蹬,抽出匕首,蕩著繩索便朝那猿猴刺去。
猿猴動作極為靈活,在空中一個翻身,輕巧地避開了匕首的鋒芒,而后穩穩落于一旁的崖壁凸起處。它雙眼通紅,滿是野性與敵意,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吼聲,似在警告二人莫要侵犯它的領地。
左丘迅速調整狀態,與沈高陵背靠著背,警惕地注視著猿猴的一舉一動。
“這畜生好生兇猛,此處既現猿猴,想來下方定是緩坡!”左丘沉聲說道。
沈高陵微微點頭,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眼神中寒芒閃爍,死死盯著那猿猴的后腿。
突然,猿猴后腿猛的一蹬,如離弦之箭般再度撲向左丘,只見這畜生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顯然也是被激出了兇性。
左丘此次早有防備,他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刃尖寒光閃爍,死死盯著那畜生的脖頸,誓要將其一擊斃命。猿猴見狀,在空中尾鉤樹干,前腿蹬踏崖壁,硬生生地改變了方向,轉而撲向另一邊的沈高陵。沈高陵不慌不忙,抓著繩子側身一閃,同時用匕首朝著猿猴的后背刺去。
猿猴速度極快,此處又是它多年的領地,沈高陵這一刺并未刺中猿猴的要害,僅一縷黑色的毛發飄落,定睛細看,堪堪是劃傷了它的皮毛。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猿猴,它瘋狂地咆哮著,在崖壁間來回跳躍,尋覓著二人的破綻。
左丘和沈高陵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猿猴的身影,神經緊繃至極點。
就在此時,崖坪上的那兩名士兵,因左丘與猿猴的激烈戰斗,繩索開始劇烈震蕩起來。那不會武功的橋道兵,原本便是靠著一股蠻勁拉扯繩索,此刻被震蕩得東倒西歪。他的雙腳也在崖坪上不斷打滑,雙手更是被繩索勒得通紅,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滑落,濕透了整件衣衫。
“穩住!”楊朗大聲喊道,他一邊竭力控制著自己手中的繩索,一邊分出精力關注那名士兵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