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嵬名聞言,心中怒火中燒,嬌嗔道:“你犟什么?你跑得掉嗎?后面是五千追兵,天上還有我的海東青,你能往哪兒跑?”
楊炯仿若未聞,只是沉默不語,雙唇緊抿,專注地策馬狂奔。
“楊炯,你想氣死我嗎?仁多嵬此人心思深沉,你以為他會在乎我一個公主?你把他惹急了,咱倆都得死!”李嵬名見他這般模樣,氣得全身顫栗,那嬌軀仿若風中落葉,瑟瑟發抖。
“你認識他?”楊炯終是開口問道。
“興慶府見過幾面,他叔叔是大都督府主官,我小時候和他家有些故交!”李嵬名如實答道。
楊炯聞言,眉頭緊鎖,仿若陷入沉思,片刻后,用力抽了幾下馬臀,催馬更急。
李嵬名見狀,疑惑道:“你怎么了?”
“沒事!”楊炯惜字如金,不愿多言。
李嵬名深深望著他,那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良久,撲哧一笑,嗔罵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吃那飛醋!我是和他叔叔家有故交,又不是和他!我和他只是長大后見過幾面,不是什么青梅竹馬!”
“真的?”楊炯側目問道。
“楊炯,你真是……既然如此在意我!為什么還要裝作不屑一顧?為什么還那般欺負我?”李嵬名沒好氣地哼道,眼眶泛紅,似有淚花閃爍。
“咱倆終歸是蘭因絮果!”楊炯長嘆一聲,聲音中透著幾分悲涼與無奈。
李嵬名聞言,大罵道:“你懦夫!你欺負了我,現在想不負責任?是也不是?”
楊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飽含復雜情感,淡淡道:“我要考慮很多,其中一條就是不能挾持你!”
“你沒挾持嗎?”李嵬名怒目而視,滿臉委屈。
“我說的是靈魂上的挾持!”楊炯解釋道,聲音愈發低沉。
“我說的也是!”李嵬名怒吼,湛藍眼眸死死盯著楊炯,見他不說話,淚水仿若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落下,呢喃低語:“楊炯,你欺負了我的靈魂!”
楊炯聞言心底莫名一痛,仿若被萬千根細針刺中了心房,嘆道:“我非愛雪蓮,愛其凌霜姿。移栽不得地,寂寞自成悲。”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你是討厭鬼!討厭鬼!!”李嵬名怒吼不止,淚水肆意流淌,浸濕了面龐,依靠在楊炯懷中,嬌軀不住地顫抖,嚶嚶哭泣聲在這風雪中久久回蕩,怨甚愁弦,悲逾離箋。
楊炯緊了緊兩人之間的距離,伸出手臂,牢牢抱住她嬌柔身軀,再不發一言,只是催動胯下千里馬,全速奔逃,仿若要將這世間的紛擾與哀愁都拋諸腦后。
唯有那馬蹄揚起的飛雪,在身后彌漫,模糊了二人遠去的身影,也模糊了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