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想想怎么出城吧,我要不是有你的人皮面具和興慶府的內衛諜子接應,根本就無法進入城中,后來聽說城內出現了反賊,現在興慶府四門緊閉,咱們要盡快想辦法出城。”李瀠一臉擔憂道。
楊炯聞言沉默良久,問道:“有長安和潘帥的消息嗎?”
李瀠搖頭:“興慶府的諜子我布置安插了很多年,其中不少人已經坐上了西夏朝堂高位,有的更是跟黨項人成了家,顯貴非凡。我剛入興慶府,不敢貿然聯系他們,要重新梳理一下人員,確認萬無一失后才可打探消息,不然若出現什么紕漏,將我們的行蹤暴露,那可就真完了!”
楊炯點頭,華夏遼金,每個國家都會持續不斷地向對方投放諜子,策反高官、將領。這些事情都做得非常隱蔽,為了不暴露,一旦諜子坐上敵國高位,若非重大事情,母國絕對不會輕易聯系。除了擔心諜子會搞出諜中諜這種背刺事件,更擔心由于疏漏而導致諜子暴露,功虧一簣,所以必須要慎之又慎。
“這樣,咱們現在就去見耶律南仙,她安撫司加上你的內衛,總能商議出一個辦法。”楊炯提議道。
李瀠點頭,帶上人皮面具就和楊炯朝耶律南仙的落腳客棧趕去。
還沒走出多遠,迎面便撞上兩個女子,其中一女子一身出塵氣質,十一二歲模樣,眼眸清澈如水,只是不知為何,看向楊炯的眼神滿是厭惡和憤怒。
楊炯莫名其妙,暗忖自己現在是仁多嵬那西夏人模樣,李瀠亦是如此,這女子莫名其妙地怒視自己,莫不是仁多嵬的仇家?
想到此,楊炯渾身緊繃,身體氣息暗自流轉,拉著同樣偽裝成黨項女子的李瀠,和這兩個女子迎面相碰。
李瀠也注意到了這兩個女子,她天生慧眼明心,但見這一身道士打扮的女子,眉眼間竟然頗感熟悉,再看她一身出塵飄逸、富貴逼人的氣質,便知道這女子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只是這滿眼的憤恨是何原因,李瀠實在想不明白,莫不是仁多嵬在興慶府的熟人?
李澈今天和梁洛瑤出門,本打算打探一下消息,實在是沒想到會再次遇到這個討厭的家伙。見這黨項男子的氣息流轉和步伐走動,絕對是昨晚在酒缸學貓叫的那腌臜貨。只是他身旁的女子怎么換了一個人?
昨晚的那個女子氣血通暢卻先天不足,一看便是體弱多病之人。可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氣血不暢,好像是后天遭遇過重創所致,雖然她腳步穩健,但周身并沒有氣息流轉和習武的痕跡,顯然不是昨日那女子。
再看兩人面相,李澈疑惑更深。
這女子頭頂氤氳紫氣,雖然沒有自己長姐那種紫氣沖斗的貴相,也比不上那位契丹姐姐的極貴之容,可也絕對是她所見的第三個有如此大氣運的女子。唯一令她不解的是,這女子長相怎么如此普通。長姐和那契丹姐姐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加上自身那天生的貴氣,更是耀眼奪目,站在哪里都是滿堂生輝,最受人矚目的存在。
再看這女子相貌,同這一身氣質和大氣運也太矛盾了。
昨晚因為光線昏暗,離得又遠,李澈根本看不見這討厭家伙的面相氣運。如今一見,她更是費解,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所學的望氣之術是不是錯了,可一想到自己師父青云真人是曾經冠絕清微的望氣道人,自己縱使只學了個皮毛,可也不至于看錯。
可這討厭的家伙氣運怎么如此奇怪。
初看時,其運似有舊日陰影,衰弱黯淡,仿若殘燈將滅,本當是早折之險,書上明明說這是短命之象,難見生機。可仔細一看,這人周身紫氣彌漫,直上云霄,仿若有天運加身,這又是大貴之相。
可這紫氣之中,好像又隱隱夾雜著些許異樣。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灰線,這灰線雖被這盛大氣運壓制,卻仍舊不斷飄逸搖晃,好像這紫氣是由這灰線催生一般,竟有一種芳林新葉催陳葉,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新生朝陽之感。
這讓李澈驚奇不已,這是她看過的最怪異的命理氣運,就連師父那《千人面》中都沒有類似的氣運記載,著實怪異。
梁洛瑤疑惑地看向愣神的李澈,從她那眼中先是看到了驚訝,而后是憤怒,再就是疑惑。她本就聰慧非常,用手輕輕拽了一下李澈的衣角,見她點頭。當即心下一橫,眼中滿是堅毅,心中暗道:“李澈,你的道心我來守護!”
而后,大叫一聲,跌倒在楊炯身前。
楊炯早有準備,拉著李瀠迅速閃到一旁,疑惑地看向梁洛瑤。
梁洛瑤咬牙切齒,想她在鳴沙城專門靠著碰瓷惹事的手段吃飯,今日剛想找個由頭揍這討厭家伙一頓,沒想到,自己還沒碰到他就被他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