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之昂做了個漫長又瘋狂的夢。
夢里有個女孩救了重傷瀕死的他,他本應該做牛做馬報答對方。
可不知怎么,夢境最后的畫面是他強迫對方捏自己的尾巴、摸自己的尖角、揉自己的耳朵……
而他像只不知饜足的瘋狗,一邊對女孩做著不可描述的壞事,一邊舔她被淚水沾濕的臉頰、脖頸和鎖骨。
真是瘋了。
他以為自己和那些被獸性支配的畜牲不一樣,也從不承認魅魔本性淫蕩下賤,可事實證明,他就是禽獸不如。
非但不報答恩人,潛意識還妄想把恩人當口糧,滿足膚淺的口腹之欲。
好在一切只是場甜蜜的噩夢。
還來得及預防和糾正。
意識徹底清醒的時候,項之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握著的也不是女孩的手,而是兔子玩偶的耳朵。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果然,奴隸是不配睡床上的。
(某魔做夢太激動自己滾下床)
也不會有飼主握著奴隸的手哄奴隸睡覺,更別提什么貼著額頭測體溫、愛撫尾巴和魅魔角、主動吻他喂食。
即便如此,男人陰鷙的紫眸還是泛起微光,毒蛇一般糾纏在掌心的兔子玩偶上,神色乖戾中透著迷戀。
主人肯花心思敷衍他也是好的。
今天能睡主人家的地板,明天就能睡床睡沙發,后天就能爬進主人的被窩,大后天更是要把主人吃干抹凈。
誰讓主人夢里答應了陪他,現實里卻把他扔給一只無趣的兔子玩偶?
項之昂不無惡劣地想著,拍掉兔子沾的灰塵,放到最近的床頭柜上,緊接著一頭扎進蓬松凌亂的被窩。
被子枕頭聞起來都好香。
是主人在上面睡過吧?
魅魔聞不到自身的體香,只心有不甘地想著,主人好狠的心腸,竟讓他一個病號躺地板,自己睡香軟的被窩。
他熟練地把床單理平整,被子疊成規矩的長條狀,枕頭拍得蓬松圓潤,才走出臥室,巡視起自己的新領地。
早上下雨,陽臺有積水,拖了;
電視柜有灰塵,打清水擦干凈;
沒處理的水果,洗凈切塊擺盤;
……
人呢?把重傷的魅魔獨自扔在家里,她可真算不上合格的主人。
做完這些瑣事,項之昂看向最后一個狹小卻私密的空間,心想那里面應該不會有什么需要做的活……
直到他推開半掩的浴室門,看見臟衣簍里扔著幾件貼身衣物,其中一些,還帶著精致漂亮的白色花邊。
就那么靜靜地躺在那里。
項之昂走過去,半蹲下身,捧起其中一件,癡迷地湊上去嗅了嗅,因為貼身穿著,屬于主人的香氣更加濃郁。
為了把魅魔賣出天價,獵魔組織抓到魅魔后,都會對魅魔進行嚴苛的訓練,包括但不限于洗衣做飯哄睡……
只有極少數的魅魔不用訓練,比如項之昂這種從頭到腳都能換金山的。
他向來是過目不忘,光看別的魅魔訓練也會了,從前對討好人類不屑一顧,如今卻捧著人類的衣服狂吸。
有點不想洗,會把氣味洗掉。
所以在洗之前,他特別不舍地捧著衣服聞了大半個小時,才打上專用的內衣肥皂一件件搓洗干凈。
內心的焦躁只是稍微緩解。
一邊揉搓著巴掌大的布料,一邊抬眸看向洗手鏡,項之昂驚奇地發現,他身上那些明顯的魅魔特征消失了!
難怪人類有畫餅充饑、望梅止渴的說法,夢里進食對魅魔也有效。
項之昂現在特別想躺回臥室的地板上,抱著兔子玩偶,接著做那個不知廉恥,卻又實在令魔垂涎三尺的美夢。
偏偏也是這時,門鈴響了。
他皺了皺眉,將最后一件衣服掛上晾衣桿,心想主人這么晚才回來,不知道是去哪撿別的魅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