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澈又夢到他出車禍那天。
小組賽前一晚,他爸打電話叫他回老宅陪爺爺吃飯,所有人都清楚,只有這個借口能叫得動他。
包括那個比他還大兩歲的私生子哥哥,總是試圖模仿他的行事作風、妄圖取代他的位置被老爺子看中。
因為前一天熬夜訓練,游澈當時精神不太好,戰隊教練順路開車送他過去,車子卻在路上剎車失靈……
教練當場不治身亡。
他昏迷不醒重傷住院。
戰隊內部還有打假賽的內鬼。
春季常規賽,一共就十六支隊伍,de戰隊從無冕之王,淪落到八強都沒擠進去,成了電競圈的笑柄。
夢魘的最后,秦墨捧著今年的世界賽冠軍獎杯,把de的隊服和隊旗狠狠踩在腳下,懷里摟著他喜歡的女孩。
游澈聽見對方用虛偽的聲音挑釁:“私生子又怎樣?游澈,你所有的東西,哥哥都要一一搶過來——”
“包括你的親人和愛人。”
惡心。
難以言喻的感覺在胃部翻涌,游澈頭疼欲裂,不斷有模糊的血水滲進眼睛里,讓他猩紅的視野看不清兇手。
很快,一只白皙柔軟的手撥開血污,掌心貼上了他滾燙的額頭。
游澈緊緊抓住那只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姐姐……嗚,好疼……”
游澈知道自己哭得很難看。
但他無論如何睜不開眼睛。
淚珠來不及滑落,就被什么濕熱的東西卷走,接著是更加柔軟的部位,一點點蹭過他的臉頰、耳垂、唇角……
車禍的傷痛逐漸減輕,另一種無法遏制的感覺卻欲燃欲烈。
猛然驚醒時,游澈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腰酸背痛,脖子也不太舒服,一團毛球趴在他胸口打盹。
“喵~”
“別以為賣萌有用,看看把你后爹折騰成什么樣了,個小貓崽子……”
少年此時還天真地以為,沒睡好是因為有只貓祖宗搗亂。
他順手就把小家伙推到抱枕上,揉著后頸嘟嘟囔囔地爬起來,不經意扭頭一瞥,床頭柜多了幾個相框。
游澈記得昨晚似乎沒有的。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又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看清楚相框里放的照片時,游澈整個人晴天霹靂。
他、他、他什么時候有這種不守男德的私房照流出市場了?!
他發誓絕對沒拍過啊!
游澈下意識就想銷毀黑歷史。
從相框里摳出照片時,他才發現質感很奇怪,這種巴掌大的相紙,似乎是一種叫拍立得的相機專用。
那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該不會是昨晚姐姐對他……
這不可能吧?姐姐不是那種人。
布偶澈寶:“喵~”
要不看看滿墻的照片再說話呢。
不管臥室裝飾有多離譜,游澈還是覺得姐姐趁他睡著、把他扒光、擺出各種羞恥姿勢拍私房照這事——
絕對不可能!
他起床的時候,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啊,而且身上也沒有奇怪的印記,姐姐又不知道他就是游澈本人。
所以姐姐沒理由這樣對他。
照片應該是網圖接頭合成的。
不知為何,游澈隱約有些失落。
再看向那些照片時,就覺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身材也比他差很多嘛,姐姐從哪找的換頭男?
游澈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絲毫沒發現衣領遮蓋的后頸處,多了一串粉色草莓印。
推門出去的時候,蘇瓷正拿著畫筆,坐在陽臺那邊畫畫,長發在腦后隨意扎起,姿態閑適又自然。
窗紗飄動間透進明媚的陽光,光影浮動時如夢似幻,落地窗像是天然的畫框,把最美好的景色定格。
他就說嘛,氣質和長相都溫婉大氣的姐姐,對陌生人也溫柔有耐心,怎么可能是那種陰暗變態的私生粉?
游澈不由走近,低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