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辦公大樓。
江御的辦公桌上,左邊擺放著財務報表和需要他過目簽署的文件,右邊則是蘇瓷接了還沒開始拍的劇本。
工作一個小時,留出十分鐘,看看公主的劇本放松一下。
有些讓他不滿意的劇情和臺詞,用鋼筆仔細做上批注,整本改完了,再讓方特助給導演送過去。
江御不是不通情理的投資商。
從小熏陶出的好教養和藝術細胞,讓他改過的情節非但沒有影響劇情連貫性,反而顯得更具專業素養。
就是有一點……
“有沒有搞錯啊兄弟?我這個是都市情感劇,你不讓男女主拍吻戲就算了,抱一下牽個手也不行嗎?”
好兄弟姚潤禹無能狂怒中。
江御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劃掉男女主破鏡重圓的戲份,冷冷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以公謀私的意味。
“什么年代了還拍狗血愛情片?女主人設不錯,戀愛腦沒有市場,給我改成大女主獨美,走事業線。”
姚潤禹:“其實不然。”
他看戀愛腦挺有市場的。
電話那頭不就有一個現成的?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江御合上劇本,對姚潤禹半是警告半是威脅:“就按我說的來,不改撤資,掛了。”
姚潤禹:“……”
好好好,整頓市場是吧?
反正劇撲了他不管,有江大總裁買單,不談感情就不談感情咯。
突然造訪的是江父江母。
江御畢業接手公司后,兩位就沒怎么操勞過,全世界到處旅居,說是要把年輕時沒過的蜜月旅行補上。
聽說兒子談戀愛,才匆匆訂了機票趕回來,想幫忙籌備結婚的事。
江御:“……你們擔心得太早了。”
江母:“那可不早嘞,你好好想想,訂婚得有戒指、禮服、場地、流程吧?結婚得另外策劃一套吧?”
江父:“就是,想當年我跟你媽結婚,前前后后籌備了兩三年。”
江御嘆了口氣:“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關系,我目前還在追求她,她的職業短時間內不適合公開……”
話沒說完,額頭上就挨了江父一拳頭,男人臉色陰沉,鼓著眼睛瞪他。
“臭小子,人沒追到你結扎上了?追人追到床上去,我跟你媽是這么教你的嗎?還不給人家姑娘賠禮道歉?!”
“凈給我和你媽丟臉!”
江御也有些慚愧:“是我不對,我正想這事呢,她在劇組拍戲,我怕去得勤了她嫌我煩,既然二老發話……”
“我今天下午就去。”
來送文件的方特助嘴臉抽了抽,還董事長發話才去呢?也不知道是誰一天看八百遍手機,人在公司心在劇組。
可給老板找到好借口了。
江父江母跟江御閑聊一陣,讓老宅管家給蘇瓷挑些禮物送過來,又說有空要去蘇家登門拜訪,才離開公司。
二老剛走沒一會兒,江御就打開電腦某個特殊的鏈接,進入劇組攝影棚的監控界面,找到蘇瓷所在的分屏。
人生前二十六年,江御一直被教育,要做個行得正坐得端的人,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偷窺別人。
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無恥下流。
他好像病了。
得了一種看不到公主就難受的病。
為了維護可憐的自尊心,他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每天只看一次,確認公主沒有在劇組受欺負就好。
而事實上,偷窺一次和偷窺幾次,沒有本質上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