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墜入水中,頃刻間被沉默的海浪淹沒。
……
……
桑尼今天一直惴惴不安。
早飯時,他差人去找過小腳,畢竟昨天晚飯時,那瞎子和他待在一起實在讓人不踏實。
但尋找無果,他又只能讓文森去約那位先生見面,得到的答復卻是讓他先等著,他會親自來找桑尼。
瘸腿的原因,桑尼沒有被安排繁重的勞改工作。其工作區域在制鞋廠,負責為生產好的涼鞋貼膠水。不是體力活,只需要你多花一些時間和注意力。
但今天,桑尼的工作卻連連出錯,這讓他已經受到獄警的關照。
他的心思全在小腳的失蹤上,他知道小腳是西西里人,能讀懂拉丁文,他也知道,那瞎子手里肯定還拿著他的筆記。
想到這里,桑尼的臉色變的陰沉,“諸葛飾非……該死的報幕員……”
他念叨這個來自東國的名字,以及那之后令他忌憚無比的那個身份。全然沒注意到,文森讓開了房間的入口,將某人請了進來。
房間由那位先生指明,內部光線昏暗。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時,桑尼才有所發覺。
他抬頭看去,很快便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貼在面門上,正不斷有熱氣從中呼出,撲在臉上。
“先……先生!”他驚叫出聲,一時間很慌亂。猩紅的眼眸此刻瞇起來,先生端詳著桑尼的表現,然后聲音里透出難以掩飾的失望:
“桑尼,我記得當初給你的時間是一個月。”
“你的承諾是一個月后,你會把紅月和樂透盤口送到我手里,但現在可沒多少時間了啊。你的進度似乎推進的很慢?“
桑尼的后背因為這句話炸出一層冷汗,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過。他知道,那是端詳獵物的視線。
他不敢怠慢,連忙說道:出現了些預料外的情況,先生。“
“預料外,我特意安排了夏都的出獄,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難倒你?”
“術士……監獄里有個術士!他說他是報幕員!”桑尼不敢猶豫,立刻將顧慮的事說出來。
而不出所料,聽見這個單詞時,對方的血眸表現出一絲變化。
“報幕員?真是稀奇,那確實有些預料之外。”
“他是哪邊的?長生庭的,還是馬戲團的?”對方繼續問道。
但桑尼剛想回答,卻忽然頓了頓,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并不清楚。
最開始,從那家伙嘴里聽見報幕員這三個字后,桑尼就始終顧及他的身份,而不敢在其面前有過多動作,以至于,到現在,不得已來搬救兵時,依然沒有去細想過這個來歷。
“南大陸的長生庭是一個連術士聯盟都要忌憚的勢力。他們的君王曾經扭轉了整個世界戰爭的敗局,讓南大陸成為凈土。”
“從那邊出來的報幕員也是最棘手的,因為他們的血系真的背負先知之名。”
“但桑尼,你要好好想想,一個長生庭的報幕員,他是犯了什么大錯才會被投進威爾頓里?”
“難不成,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被自己的家族驅逐了?”先生冷冷說道。文字如刀,割在桑尼的心頭肉上。
這說法讓人郁悶,但桑尼卻不敢發火。將頭放低一些,看上去,此舉是為了讓自己顯的更恭敬,但只有桑尼自己知道,他眼里隱藏了多少情緒。
“先生教訓的是,是我的疏忽,所以,您認為他來自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