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類人……是啊,一類人……
她看著義眼,嘗試張嘴,但數次嘗試后,她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她似乎又回憶起什么,指尖按在小腹上,反復摩擦。
終于,她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以飾非的作風,平常這種時候,他會回答假名。名字像衣服,隨時脫下隨時更換,換上后,他就是另一個人。
但今天,不知為何,他不打算做任何掩飾。他看著對方的滿身血污,沉聲道:
“諸葛飾非……我來自東國。”
“諸葛飾非……”女人重復這個四字音節,像是要將這名字印在腦海里。接著,她發出輕笑,笑聲不加掩飾:
“抱歉,諸葛飾非,我對你似乎的確有誤解。“
“上次在操場見面,我以為你又是一個和我一樣被詛咒的可憐蟲。但今天我才發現……”
“——諸葛飾非,你是個比我更可憐,更瘋狂,更無藥可救的家伙。”
“你在自取滅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么……復仇,那種事情,如果真做的到的話……”她將指甲嵌進皮膚里。她的話被痛苦的哼聲取代,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凄慘的嗚咽聲。
這女人在哭?飾非心中一驚,尚且不清楚她在打什么盤算。但緊接著,他聽見門外傳來騷亂聲,似乎有什么人被她的哭聲吸引趕來。
這可不行,飾非還在房間里呢,要是引起過多注意,讓女囚犯們發現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待在牢房,那后果……
想到這里,飾非忽然一頓,他恍然大悟。
——這是這女人的手段,她拒絕配合,又知道飾非會采取強硬手段,所以,她要用這種方法把自己趕出門外!
門外的騷動越來越大,被哭聲吸引來的囚犯也越來越多。飾非甚至聽見了薩曼羅的聲音,顯然金發幫也過來了!
怎么辦?要撤嗎?來一次女監是要搖動懷表的。而搖動懷表就意味著要用掉一顆摩納克眼淚。這次飾非通過開槍吸引獄警注意力才順利控制局勢,但下次,還能這么輕松嗎?
按鬼谷子的估計,本來就至少搖動兩次懷表才能安全通過廊橋。所以他才將所有眼淚存貨給了飾非。只用一次就成功,是飾非自己的本事,這已經遠超預期。
這之后,獄警會有所警惕,愚人鐘的效果大打折扣。再混進來就得想另外的辦法。
撤?好像,還真撤不了……
薩曼羅此時站在門外,門沒完全關上。只要輕輕推,就能走進來。
“蕩婦,你一個人在房間嚎什么呢?”薩曼羅一腳踹開房門。她大罵著走進來。一眼看見的就是一絲不掛的迪斯塔特和她那具惡心的滿是傷口和膿腫的身體。
她厭惡地皺眉,然后一腳踢在迪斯塔特的肚子上。
迪斯塔特從床上被踢下來,發出痛苦的哼聲,這自然無法讓薩曼羅滿足,靠近后,她又是一腳:“他媽的,這種時候,你還敢撞槍口。”
“我正愁有筆賬沒和你算呢。艾麗莎和喀秋莎的事,是不是你弄的?”
“你這該死的巫婆,勾引獄警,串通他們對我妹妹下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