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下令封鎖了那唯一能聯通港口的道路。他很確信那家伙還在島上,然后,他和其他獄警在監獄周圍開展地毯式搜查,他隨之注意到圍墻上能供人通過的洞口,也看見了雨后泥濘中留下的腳印。
他得以確信,那只老鼠就躲在這片樹林里。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嘗試在港口道路上找他,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所以他會用一切手段隱藏自己,你要找的并非逃生路線,而是他能藏起來的地方。】
【你覺得監獄附近的懸崖如何?那邊沒人巡邏,是絕佳之所。】
這是梅利離開前,那位警司小姐提供的忠告。分毫不差,讓人火大……這警司小姐又是何方神圣?僅僅一句隨口推測居然能到這種地步。梅利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但緊接著,他進入工作狀態,身為食血鬼的敏銳的鼻息中似乎已經聞到懸崖邊的血腥。
他身邊竄出一道魔影,天空本就陰沉,被林蔭遮蔽后,樹林里光線越發昏暗。那是一道慘白色的魔影,渾身皮膚腫脹,掠過樹梢時,還會留下刺鼻的硫磺味。
保險起見,梅利沒有通知認為一位男監獄警。他帶的都是心腹。
這些人此刻已經都舍棄了人皮,以最原本的怪物模樣示人。水蛭一樣的舌頭在舔舐泥濘里的腳印,它們的舌頭很敏銳,能感知到其中殘留的微量氣味。
然后,食血鬼們都看向一個方向,猩紅色的眼睛里帶著一分警惕。
“在那兒?“梅利不急著往前走,而是先給左輪上好膛。他不在乎槍械管理條例,只要能擊斃那個瞎子,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腳踩在樹枝上,促使其斷裂發出清脆聲響,而后,林中一陣叟動,飾非的聲音從中傳來:“來的比我預料的要快啊。“
“我還以為你會傻乎乎地等在去港口的路上。“飾非的聲音聽來刺耳。畢竟要是沒有那位警司小姐的提醒,他真的會去守港口。更令人火大的是,這一點也被對方預料到,飾非笑完后就接著說道:”你去找那位警司小姐求助了?“
“她肯定像是惡作劇一樣,施舍給你答案,告訴你應該來哪里找我。“
“你就像個找媽媽撐腰的寶寶,真可愛,梅利。“
在哥倫比亞語的語境中,寶寶可算不上是褒義詞。尤其是將其拿來形容一位成年男性,那真是最諷刺,最刺耳的咒罵。
梅利表情扭曲,他四處張望,希望能定位到飾非的位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諸葛飾非?“
“你總能占據上風,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在我面前假扮成尸體的,我只知道,這次你真的會成為一具尸體!“
話音剛落,他眼中蕩漾出一道猩紅色。眼前場景改變,不再是一道道灌木從,而是成為了不同顏色的靈性物質。
萬物有靈,每種事物靈性不同,而他只需在千篇一律的灌木從的靈性中找到最特殊的那縷顏色就能索敵。
很快,他發現了目標,諸葛飾非就躲在一塊巖石后,距離自己僅僅不到三十英尺!
“膽子真大,敢靠這么近。“他下出指令,命令身邊食血鬼開始包圍巖石。不動聲色,食血鬼動作收斂,其重量極輕,哪怕踩在灌木上也不會發出斷裂聲。
包圍完成了,然后,開始收縮。梅利盯住那團淡藍色的靈性,然后,他忽然間意識到什么。
這小子怎么突然不動了?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包圍無路可逃。就算在巖石后面,至少這種距離下,他也會嘗試移動。
不……不對,總覺得哪里很詭異,梅利翻找思緒,然后他想到昨晚,在那個瘋子親手扣下扳機射穿自己的頭顱前,他問過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