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現實嗎?現實怎么能當成電影?一個不留神就會死掉的吧。”
司馬宣不解,進行辯駁。但飾非嘆了一口氣,聲音聽上去很無奈:“誰能知道,我們的現實在某些人眼里不是一場戲劇呢?”
“——每時每刻,你都在扮演屬于你的角色。”
兩人到了頂層。雨天陰冷的風在高處更加刺骨。司馬宣不禁裹緊單薄的囚服,他不知所措地張望,然后他看見不遠處,躺在地上的老頭。
他驚訝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紙條上的內容得以確認,老亨利確實在這里。
“阿宣,我是個奇術師。顧名思義,擅長變戲法,能讓一切不可能的奇跡變為現實的術士。“飾非在身旁說道。算是回答剛才的問題,
他走上前,來到老亨利面前,老頭已經昏死過去,昏迷原因不知是過度驚嚇還是饑寒交迫,飾非試探他的脈搏,還好,他還活著,飾非檢查一遍,也沒發現他身上有傷口。
他用力拍了拍老頭的臉,將其喚醒。老亨利眼皮掙扎一下,然后,飾非的相貌得以倒映在那雙渾濁的眸子里。
老人起初看的不太清,但當意識恢復,視線逐漸清晰后,他看見飾非的臉一時間無法壓抑情緒:“飾非?“
飾非不去回應,等老頭自己確認。等老頭徹底看清后,他聲音立刻泛上沙啞。
“真的是你?“
“沒事吧,老亨利。“飾非笑道,然后,他示意司馬宣脫下外套,給老頭披上。
盡管有些不情愿,但司馬宣還是照做了,老亨利立刻裹緊囚服,渾身發抖,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像在確認什么:“周圍沒危險吧……”
“我確認過了,除了我們,塔樓里沒有其他人。“
“那就好……那就好……“老頭相信飾非的判斷,既然飾非說安全,那他確實可以放心。
但緊接著,當這股安心感出現后,他的記憶里,有一個無比血腥的畫面浮上來,他胃部翻滾,覺得惡心:飾非你怎么找到我的?“
“通靈,你知道我的手段。”飾非答道。但緊接著他察覺到老亨利異樣的警惕,問道:“發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卡梅倫死了,你知道嗎?”
這早在飾非預料之中,司馬宣也確認過那位獄警的失蹤情況,所以兩人表情都沒太變化。老亨利發現后,也是苦笑:
“看來你應該知道了。”
“他的失蹤是起因,正是因為他失蹤了,我才意識到你的處境很危險。”飾非解釋道。
“我之前勸過你收手退休,監獄里的渾水是你不能想象的,老亨利。”
“我知道……我知道……飾非,我只是沒想到,我會看見那種東西。你知道我看見了什么嗎?老亨利抬頭,看著飾非的義眼。飾非沉默,老亨利則略微回憶。
然后當他想起那雙紅色的眼睛和眼睛主人的相貌后,他面露痛苦。
“十年前,飾非你剛進威爾頓,那時我也剛調來不久。我經歷了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期,還記得嗎?“
老亨利將手按在腹部,那里留有一道傷疤。傷疤不會再疼了,但記憶仍刻在骨子里。
他咬牙,和飾非一起看向這塔樓的周圍:“當初多虧飾非你的設計,才將那惡魔引到塔樓,他被我親手推下去,這種高度,他粉身碎骨,必死無疑。“
“但我可沒想到,當初的惡念竟會招致今天的報應。“
“老亨利捂頭,那張臉在記憶里越來越清晰,然后迎面撲來,像是惡獸在咆哮。
“他記得我,他也肯定記得你。”
“飾非,那條鯊魚,他沒死,他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