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實在等的太久,久到那苦杏仁的苦澀味都已經完全浸進酒里。
“父親如果知道您已經能走到這一步,或許會很高興。
張舒雅微笑道。在提到這句話時,眉眼中卻有一絲閃過的落寞。父親為張家效忠了一輩子,直到最后一刻,帶著酒壺走入宴會廳時,依然如此。
張震宇沉默不語。只是目睹大火將別墅的橫梁也燒斷后,他吩咐道:
“告訴兄弟們,從今天開始,全聯邦懸賞張仙全的性命。
“他在聯邦逗留的實在有些久了。“
張震宇用手指捻動琉璃珠。珠子之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張舒雅心領神會,立刻轉身打算去辦這件事。
但才走沒幾步,她忽然頓在原地,就好像看見什么意料之外的東西一樣。
“舒雅?”
張震宇回頭,有些困惑地看向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秘書。
與此同時,張舒雅也回頭,看向張震宇時,女孩目光中閃爍出一絲痛苦,然后,她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的卻并非是以往清甜的嗓音,而是某種更尖銳,更刺耳的,如嬰孩般的尖嘯聲。
“少爺……我……”
話被堵在喉嚨里,她沒能將后面的話說出口。一團黑水在她喉中奔涌,然后,就像潰決的管道,她將這些黑色液體從身體里噴出來。
疼……好疼……
仿佛整個肺腑都在被一團火灼燒著。張舒雅彎腰抬頭,有些無助地看向張震宇。她試圖抬手,但很快,同樣的黑色液體從她毛孔中析出。瞬間化作無數尖刺貫穿了她的身體!
“堂兄,你說的,做生意要講究誠信。
“紅心7先生和你的交易內容并無半點過錯,他完成分內的工作,如果你只是因為他在為我討要籌碼就要因此讓他付出代價的話,那毀約的不是您嗎?
“你幫助諸葛先生逃離,那才是丟了契約精神。
“失信的人因此受到一些小小的處罰,這天經地義,不是嗎?
仙全面帶微笑,站在唐人街的街道上。
午夜已過,現在的街道上已經看不見任何行人,只有深巷里的醉漢正浸泡在酒精里發出夢囈。
他面朝張家商會,既沒有展開術式也沒有做任何其他行動。他站在這里,只在等待一個結果。
片刻后,他聽見自己想聽的東西。
商會內燈火通明,與此同時,還有不絕如縷的慘叫聲。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人察覺的屠殺,早在最開始,交易的條件達成后,鴆殺之毒便已經被埋下。
“苦杏仁需要七夜浸毒,我現在有些理解您當時所說的這句話了,堂兄。
“這算是那場生辰宴的回禮,希望你會喜歡。
慘叫聲還在繼續。但張仙全已經不在意了。他脫下頭上的禮帽,向張家商會行禮。
很快,他重新戴上帽子,踩著慘叫和夢囈聲,從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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